蕭成渝聽完周若彤的想法,眉頭深深地皺起,如果不是她提起這一茬,他還真把那個天牢裏的蠻國太子給忘了。
“平白無故的放了此人,勢必會獲得文武百官的反對。”
周若彤豎起中指,搖了搖,“王爺此言差異,如何是平白無故,他是要付出代價的。”
蕭成渝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說:“此事容本王在想想。”
周若彤點了點頭,她知道,隻要自己開口,王爺會應允的,所謂的想想,不過是如何對付那些堅決反對的大臣。
周若彤扶著日漸隆起的小腹,她現在才感到懷孕之苦,隻這重量一事,就頗有苦不堪言一詞。男人的肩上要扛江山社稷,女人的肚子裏孕育著新生的生命,這兩者的重量,誰說就男人要來的偉大些。
天牢內,自然並不舒適。哀嚎聲已經淡了很多,先前國難解除,老皇帝為慶賀國難,大赦天下。牢房中自然沒什麼罪犯,隻是其中有一間不一樣。
這裏關押的是蠻國的太子,國慶大赦,百年來難遇一遭。但此人不一樣,大赦隻針對大梁百姓,此等異族,國難的罪魁禍首,人人得而誅之。
要不是此人身份特殊,恐朝廷還有他用,否則,他早就被折磨致死,深解大梁軍民的一口惡氣。但哪怕如此,他還是成功的享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三五日內給口飯吃,但是日日一頓毒打,卻是必不可免的。
剛剛來到這等陰暗汙穢之地,周若彤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慘樣。那人躺在地上,渾身是傷,先前流出的鮮血已經幹涸,化成黑紫色的血汙,配著內中的腐肉黃膿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周若彤皺起了眉,捏起了鼻,實在是醜不可聞。她對身旁的獄卒吩咐:“喚太醫來。”
獄卒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說道:“王妃,此等人物乃是死不足惜,為何還要勞煩太醫再跑一趟。”
周若彤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可是嫌本王妃使喚不得你?”
獄卒一個激靈,立刻滿臉堆笑道:“王妃言重了,小的這就去辦。”
傳喚太醫之際,躺在地上之人恢複了些許的意識,嘴唇幹裂的他覺得喉口像是著了火一般,他發出了低沉嘶啞的聲音,“水。”
周若彤笑了,“還有口氣!”
清冽的水順著嘴唇滑下,像是大旱的土地猛然間得到了甘霖的滋潤,瞬間求生的欲,望自幹涸的深處湧現,化作了生機,枯死的雙目也煥發出了活人的神彩,映入的第一眼就是一個絕美的女子在給他喂水。
絕境之下的美婦,如同常年跪拜侍奉的吉祥天女一般,他顯得有些恍惚了,楠楠的說道:“吉祥天女!”
那女子噗嗤的笑出了聲,如銀鈴般在陰暗潮濕的牢房裏暈染著歡樂的氣氛,“本王妃可不是什麼吉祥天女,乃是當朝晉王殿下之妻,晉王妃周若彤。”
周若彤三個字漸漸的將她拉入了實際的生活當中,貴為蠻國太子,對於敵國的一些基本情況還是要有了解的。漸漸地,他知道了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他一把推開了女子,冷冷的說道:“你是何意?”
“大膽!”剛領著太醫前來的獄卒見到此人對王妃不敬,上去就是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周若彤製止住了獄卒。望了一眼太醫,太醫上前,仔細的觀察了一陣後,稍微的清理了一下,開了些藥,說道:“王妃,此人皆是皮肉之傷,用些藥,歇息一段時間,吃些好的,就可恢複了。”
周若彤點了點頭,“如此倒是勞煩太醫了。”
獄卒與太醫走後,躺在地上的太子望著冰涼的石板悠悠的說道:“敵國俘虜,賤命一條,救我作甚?”
“你這人倒是有意思,本王妃來此,就是想放你歸國,重歸大統!”周若彤笑著說道。
那人眼中精光一閃,但是很快又變成了平靜,他冷笑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周若彤打了個響指,“聰明!”
蠻國太子立刻從地上坐起,滿臉正色的望著周若彤,說道:“王妃究竟想要什麼?”
周若彤從此人眼中看到了冷靜而睿智的光芒,當下心裏歎道,此人深處如此境地,還能有這等從容之心態,心性實在了得。
“本王妃要我大梁的商人可以在你蠻國通行無阻。”
太子先是沒想明白,自己身為太子,地位尊貴,隻是換取一堆在大梁並無社會地位的商人們的通行無阻,這個王妃究竟是什麼意思。
太子細細的思量了一會,當下露出了驚容,堅決而肯定的拒絕道:“這些人說是商人,但畢竟還是你大梁人,出行我國暢通無阻,我國的所有實情豈不是完全暴露在你國之下。此事,本太子斷不同意。”
周若彤的臉暗了下來,說道:“你知道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沒有資格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