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甫之親自開口說是支持自己,周若彤懸著的心總算的大大的收了起來,張甫之對於這件事的支持,就意味著他對蕭成渝繼承皇位的支持。
這樣的大事,新皇帝必須要有魄力。
蕭成渝有這樣的魄力。也隻有蕭成渝有這樣的魄力。
周若彤滿意的離開了救國公府,可是剛剛老頭子的滿臉淚花,給了她極大的震動。她知道,老頭子能夠下此決定頗為不易,可是他感覺老頭子的眼淚是為她而流,眼中飽含著痛惜。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錯覺,但是這種感覺揮之不去,就像是時刻纏繞在自己頭頂上的烏雲,好似隨時會落下雷霆萬鈞。
已經說服了張甫之,基本算是成功了一半。現在皇帝雖然不理朝政,但是此事涉及兩個國家,乃是頭等重要的國事。這樣的大事,自然還需要皇帝的批準,畢竟他還沒死。
剩下的,周若彤無能為力,皇帝的心思,她是越來越摸不透了。但她至少肯定一點,皇帝重視蕭成渝,皇帝信任張甫之,有這兩點,這就夠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頭疼去了。
張甫之連夜寫好了奏折,甚至在當夜親自去了勤政殿麵聖。躺在龍榻上的皇帝聽完張甫之所說的一切後,聲音沙啞的問了一句,“張甫之,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張甫之跪在地上,說道:“臣明白。”
皇帝點了點頭,說道:“你明白就好。”
之後,皇帝就什麼也沒說,讓張甫之離去了。行走在宮內的張甫之,也有些摸不透皇帝的意思了。
第二日,太子府,晉王府,順王府,瑞王府,恒王府,救國公府,禦史大夫府,右相府皆迎來了聖旨。皇帝要理政了。
接到聖旨的王爺大臣國公們皆心中惶恐,皇帝突然理政,必定是天大的事情要發生,究竟會是何事?
張甫之一出門,就見到了順王的轎子,順王已經在門口等候張甫之多時了。皇帝病重,一般大事小事皆由順王和張甫之主持,結合百官意見而呈報皇帝審批,也正是因為如此,順王和張甫之在每次議事前都會先通個氣。
順王沒有打招呼,直接走向張甫之,壓低了聲音道:“昨夜聖上傳我入宮了。”
張甫之明白順王的意思,就問道:“聖上什麼意思?”
順王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低沉的問道:“本王問你,此事究竟是你的意思還是晉王妃的意思?”
張甫之說:“既然是老夫呈上的聖旨,自然是老夫的意思。”
“你當本王不知嗎,前日周若彤才去天牢裏見過那蠻國太子,第二日你就密奏聖上,本王倒是奇怪了,那周若彤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支持她。”
順王的話顯得刺耳無比,張甫之行事自有主張,不愧於大梁社稷與黎明百姓,麵對咄咄逼人的順王,他自然也回以顏色,“本相也是好奇了,皇後和太子究竟給了王爺什麼好處,讓你支持太子。”
“本王都是為了大梁!”
“本相也是為了大梁!”
這是自打兩人同理國事以來,第一次鬧得不歡而散。正是因為一個女人。宮門外的眾人顯得都有些心中惶恐,昨日,順王找了顧之章,順王明白,哪怕顧之章倒向了周若彤,此事的厲害關係,為政老辣的他也不會不明白。
一夜沒睡好的顧之章來到了張甫之麵前,低聲說道:“張大人,此事真是王妃的意思?”
張甫之點了點頭,對於這樣重大的事情,要想成功,必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顧之章雖然知道此事幹係重大,但是還沒有想到周若彤的長遠用意。一旦商道打通,兩地的商旅自然無窮無盡,到時候舉國重商,勢必會對士大夫階層帶來極大的撼動。
這些,顧之章都沒有想到。他想的是,可能是王妃為了讓王爺繼承大統,而換取的外部政治支持。如此而已。既然他選擇了站隊,勢必也得竭力推蕭成渝上去,所以,他心中已經有了主張。
順王來到了周霖宜跟前,低聲說道:“待會,本王怎麼說,你迎,合本王即可。”
順王的命令語氣讓周霖宜不滿,但對方好歹是王爺,他也不好說什麼。這時候,宮裏的傳旨太監來了,他笑道:“讓各位大人久等了,皇上有旨,傳各位去西暖殿商議。”
眾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周霖宜露著討好的笑容道:“公公是不是聽錯了,往日議政,都是勤政殿,今日怎麼去了西暖殿?”
“右相說我假傳聖旨不成?”
“不敢不敢。”
一行人到了西暖殿,發現並無皇帝的蹤影。眾人心裏更為納悶了,這時候,順王說道:“聖上呢?”
剛問完,另一個太監來了。眾人一望,來者正是常伴聖上左右的內侍統領,大統領賠笑道:“各位,聖上今日不來,國事全憑各位議論,有個統一了,好給聖上審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