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皇帝給的東西有些沉(1 / 2)

“舅舅雖然交了兵權,但在軍中威望仍在。現在去塞北軍營,振臂一呼,那胡世海也不得不從。何必再要那樣東西呢?”周若彤不露聲色的說道。

秦朗知道周若彤說這樣的話,還是放心不下他。此物幹係重大,一旦皇帝死了,此物就是皇權象征。他剛剛問的問題,自然是讓與蕭成渝琴瑟和諧的周若彤心有餘悸。這些事秦朗都料到了,但秦朗還是問了。正如他先前說的那樣,他和皇帝不一樣。日子久了,周若彤自然就知道了。

秦朗搖了搖頭,說道:“皇後對我忌憚無比。聖上讓我交了兵權,這其一就是為了安皇後及順王的心。若是我現在出京,保準一出京城,就有皇後的人馬在等著我。”

周若彤心想也是。秦朗雖然麵相和善,平常也不與人爭鬥辯論,但大梁軍神,當朝第一個異姓王的分量擺在那裏呢。皇後定然將很大的一部分重心都放在了秦朗之處。

周若彤又說:“既如此,何不修書一封,密奏遣人送入塞北?”

秦朗又搖了搖頭,說道:“若非本人到場,一紙書信就能動搖胡世海,不是小瞧他胡世海就是小瞧他張甫之。一個老師帶出的徒弟,骨頭都硬。所謂一脈相承者,這就是風骨。”

周若彤不知秦朗是在誇讚還是在調侃,也可能兩者兼而有之。但是周若彤算是聽明白了,秦朗就兩個意思。一是他出不了城,二是一紙書信,分量不夠。

周若彤歎了一口氣,她在思考,她在揣度,她再次問道:“舅舅先前所言,究竟是戲言與否?”

秦朗這回又搖頭了,“乃我本心,並非戲言。”

周若彤的臉頓時陰寒無比,“前後為何語不一致?”

“那事畢竟還是由你做主,我之心意並非最重要之事。更何況,你雖是我老秦家之人,但我老秦家門風再此,人子人女雖守規矩,長輩者卻絕不強迫其做違心之事。”

周若彤的臉瞬間變化了,先前她是裝的。這個還是自己尊敬的舅舅。老秦家畢竟是老秦家,秦朗說的沒錯,老秦家自有規矩,但絕不勉強子孫後代做違心之事。否則當年她母親也不會嫁給周霖宜,二舅秦鈺也不會安然出家修道。

周若彤指了指窗子,說道:“煩請舅舅關好門窗。”

秦朗起身,合上了門窗。門外有仆人經過,好事的小廝不禁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指指點點道:“都說王妃不懼世俗,現在看來,果然如此。舅舅外甥同居一室,還要關好門窗,怕是又是一番春,光了。”

“是了是了!一個老頭,一個孕婦,倒也是美妙之事。”另一個同夥附和道,說罷,兩人相視一笑,彼此了然於胸,果然是同道之人。

就當二人議論紛紛之時,兩肩猛地被人一拍。他二人一個激靈,立刻轉身,驚道:“張大管家!”

“小的......”求饒的話還未說出口,啪啪啪的就是左右個十個耳光扇來,張叔將扇腫的兩人拎了起來,怒喝道:“狗一樣的東西,也敢胡言亂語。”

張叔說完,就將二人輕輕地拋了出去,摔得兩人眼冒金星。還好他是輕輕地拋了出去,若是以尋常力道,此二人隻怕已經當場見了佛祖。

張叔瞪著二人說道:“念你二人初犯,我饒你性命。若是再有下次,砍斷手腳,拉出去喂狗!”

“大管家饒命!我們不敢了!”二人立刻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

“滾!”

張叔轉而望向了周若彤那門窗緊閉的臥房,一陣涼風吹過,劃動兩旁的老樹一陣搖曳,嘩啦啦的落下些許黃葉。張叔尋來了掃帚,秋末將近,再有就是年關了,也該掃去舊塵了。

門窗合上後,周若彤又吹熄了燭火,室內頓時一陣幽暗。涼風一陣,秦朗知道,窗戶開了,雖然窗戶開的沒有聲音。當他望向窗口,窗口早已合上,一個頭戴鬥笠,身披黑衣之人立於窗前,背對著他們。

周若彤自床上爬起,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舅舅莫怪,這位大人喜歡黑暗慣了。”

那人對周若彤的微詞並不在意。他的雙目盯著合上的窗戶,似乎要將窗戶射穿。門外的張叔也盯著合上的窗戶,兩人的目光似乎早已洞穿了窗戶合在了一起。

唰唰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那是張叔在掃地。黑衣人輕輕地一聲歎息,緩緩地轉過身來。鬥笠微微的抬起,雙目在黑暗中發亮。“好銳利的目光。”秦朗低聲歎道。見慣生死的他下意識的將手放到了腰間,這才發現,回京之後,自己早已取下了利刃。

那鬥笠男子沒有望秦朗,而是對周若彤說道:“門外掃地的,是個高手!”

周若彤笑了,“怎麼著,你還想與他過兩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