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清口中的那柄快刀,曾號稱這世間最快的一把刀,現在他說秦鈺比最快還快些,那究竟有多快。
秦鈺搖了搖頭。
“再快,快不過生死。師父他老人家夠快的了吧,不還是死了!”
秦鈺搖著頭,就往前走。
田文清趕向前去,“爺爺他是怎麼死的。”
“不告訴你。”
“我爹他是怎麼死的。”
“不告訴你。”
田文清停了下來,秦鈺有感,回頭觀望,看到那個病怏怏的青年正瞪著自己。
“你有病。”
秦鈺說的很認真。
他真的覺得田文清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果然,田文清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還吐了血。
秦鈺朝前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有兒子沒有?”
田文清擦拭了嘴角的血絲,有些不解的望著他。
“你絕活不過三十歲,早早地傳下了香火,別讓老田家絕了後。”
“滾。”
秦鈺無奈的聳了聳肩,在心裏歎道,真是個倔強的小子。
底下的長春觀已然開始大亂,因為麻衣刀衛的介入,在屋中清修的道士們全部湧出,接受了仔細的盤查。
正廳內,三清像下,有三隻蒲團。
蒲團上,坐了兩個人,站著一個。
站著的那個,是長春觀觀主長春道人,坐著的,自然是三老三公餘滄海與朱明。
餘滄海的身前放著一根紫檀木雕鏤的木拐,拐上鑲嵌著來自海外番邦進貢的夜明珠。
夜明珠沒有發光,因為此刻廳堂內正燈火通明。明亮的火光將朱明的臉照耀的清晰。
那張臉雖然布滿了皺紋,但並非像祁連山那般幹癟毫無光彩,相反的,臉上的肌肉雖不似年輕人那般,卻也相差無幾。
頭上已全是銀絲,銀絲高,聳,插上龍頭玉簪,被燈火一照,通體透亮,卻光華內斂。
“可能有人闖了進來。”
長春觀的觀主望向門外的喧囂說道。
“可能是周若彤的人。”
餘滄海拄著木拐站了起來。
“難道周若彤沒回京城?”餘滄海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朱明說道。
“畢竟隻是可能。”朱明的雙目睜開,直視著麵前的三清像。
前朝大明,以道教為國教。在江南自然建造了無數道觀,到了今朝,道觀悉數拆毀,隻留了這長春觀一處,因為大梁獨尊儒術。
“不管是誰闖進來了,都該殺了。”
餘滄海的紫檀木拐離地,重重的在地上敲了兩下,他沒說找出來,自然也無需盤問是誰,隻要敢進來,就不能出去。
隻有死人,才不會走漏風聲。
“讓白麵相公去吧。”
朱明蒼老的聲音響徹在三清堂內,語音久久的回轉,許久後才消失。
“如此大的陣仗,隻怕此地果然有極大的隱秘。”田文清伏在屋頂朝下觀望,臉上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你真的不知?”秦鈺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田文清。
“知道什麼?”田文清有些不解。
“周若彤沒告訴你,三老三公中的朱明和餘滄海都住在此地。”
田文清的臉色頓時變了。
倒不是責怪周若彤沒事先告訴他,因為他知道,此前周若彤已經命暗衛多方查探三老住處,但三老名下的大小豪宅查處了數十座,皆不是三老真身所在之地。
是以,周若彤真的不知朱明和餘滄海就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