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保擺了擺手,說道:“褚大人實在客氣了。我是做奴才的,守規矩,是咱家的本分。褚大人不同,褚大人是娘娘的搖錢樹,內務府賬上的銀子多,娘娘打心眼兒裏歡喜。本宮跟著娘娘也有些時日了,本宮是打心眼兒裏佩服娘娘。誰辦事辦得好,誰有本事,娘娘嘴上不說,但心裏亮的跟明鏡兒似的。跟在娘娘身邊這麼些年,娘娘什麼時候讓身邊人失望過?”
宗養才趕忙說道:“對對對,公公說得是。娘娘慧眼識珠,用人不疑,實在是大梁社稷的福分。”
宗養才一句恭維話,拍了周若彤和馮保保兩人的馬屁。馮保保聽了受用,就對褚向浩說道:“褚大人,宗大人在朝上也有些年頭了,資曆比本公公老。從九卿到六部,可都是要職,想學這為官的規矩,請教本公公沒用,得找宗大人。”
“公公說得是。”
宗養才賠笑道:“公公謙虛了。”
三人正互相說著,內庭傳來一陣騷動。
三人知道,是齊王殿下來了。
“保保,保保,你可來了。”
齊王一邊說一邊走,走的急,說的也急。
“這麼些日子不來看本王,本王真當你把本王給忘了,心裏也是難受的緊......”齊王蕭成風剛到大殿,瞧見了褚向浩和宗養才二人,麵色有些尷尬,“原來二位大人也在啊。”
這是褚向浩第一次見到齊王殿下。隻見齊王眉眼英挺,唇紅齒白,也端端的是個美男子,在望馮保保,褚向浩一驚心裏明白了過來。
都說近來公公喜歡穿大紅袍,瞧見了齊王,這源頭算是找著了。
同樣的顏色,同樣的花紋,同樣的款型。
可能還有同樣的性取向。
褚向浩和宗養才立刻說道:“我等就不多打擾了,先請辭了。”
蕭成風本就臉皮薄,見他二人急急的走,已經猜到了二人的心中想法,雖說大梁盛行男風,大戶人家養孌童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他畢竟是王爺。
蕭成風的臉色先是滾,燙,再是慘白。
馮保保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冷冷的望向二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二位,這都是晌午了,剛好又是飯點,不如就留下用個便飯,你二人方才不是還說有事要和齊王殿下商議嘛?”
褚向浩剛想拒絕,宗養才搶先一步說道:“呀,瞧我這記性。是有事得請教齊王殿下,齊王殿下若是不嫌棄,我等越禮叨擾,再此討一頓午膳吃。”
齊王知道這是馮保保給自己台階下,就感激的望了馮保保一眼,然後說道:“不叨擾的,二位都是皇兄的肱骨大臣,他日見了皇兄,小王我必定仗義執言。”
宗養才也在心中點頭,都說帝王家沒有庸碌之輩,齊王這番話,既是收買,又是堵他們的嘴,高明的很。
吃罷飯,二人被齊王送到了門口。
等齊王走後,渾身濕透的褚向浩被冷風一吹,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還好宗養才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怎麼?褚兄,這就受不了了?”
褚向浩擺了擺手道:“宗兄,這當官跟做生意端的不一樣。做生意,銀子到位,有利可圖,這買賣便算談妥,這做官的,步步殺機啊。剛剛若非宗兄反應的快,隻怕我褚向浩今後死無葬身之地,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呢。”
宗養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褚兄嚴重了。”
褚向浩搖了搖頭,說道:“剛剛吃飯時,我才反應過來,公公相留時,已經動了殺機。事涉皇家尊嚴,齊王又是聖上最看中的弟弟,兄弟情深,我這個內務府的小小官員,還有活路?”
宗養才心裏暗笑,瞧把你嚇得,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兒子目前有多大分量,還是不知道張甫之大學士和內閣在大梁占了多大分量。
動你,就是馮保保加上齊王,恐怕還不夠分量。
宗養才心裏這麼想,臉上卻做出一臉赤誠的樣子,說道:“褚兄啊,官場險惡,也隻有老弟我才掏心窩子對你。咱們是江南生死場上走過來的人,不比其他人啊。”
褚向浩拍著胸脯說道:“宗兄對我的好,我褚向浩銘記在心,今後有事,宗兄盡管吩咐,宗兄的事,就是我褚向浩的事。”
宗養才感動的笑了,但臉上感動,心裏開心。就衝著你這麼真誠,不把你送到朝廷六部裏,都對不起你那大好前程的兒子。
......
馮保保是晚上才回到司禮監的,回到司禮監的時候,馮保保麵色有些蒼白,神情有些疲憊。
多日不見,齊王殿下確實英武。
晚上,有知心的小太監悄悄地端上了參茶。當值的小太監在門前納悶道:“公公不喝參茶的啊。”
那小太監陰陽怪氣的笑道:“你懂什麼,咱公公今兒個受累了,得補補。”
那看門的小太監有些納悶,公公今兒晌午不是奉旨去了齊王府嗎。一路上有人接送,怎麼會受累。
見他說的陰陽怪氣,再一想關於齊王殿下的傳聞,那小太監頓時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