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宮門前的大柳樹被積雪覆蓋,變成了一棵雪白的柳樹,像是穿慣了綠紗的女子換上了白袍,很是好看。
地麵傳來的震動聲,讓柳樹微微的搖晃,翠柳上的積雪沙沙的往上落,一落地,很快就消融成水。
小太監穿過了翠柳,跪在了翠柳宮的門檻旁。
蕭成渝正在教蕭君正下棋,父子二人,坐於軟塌,享受著冬日陽光的溫暖,不時惹來另一邊跟著母妃學刺繡的蕭湘沫那哀怨憂愁羨慕嫉妒的目光。
“聖上,大統領傳信,說是禦史中丞宋成業大人領著六科給事中,翰林院學士要去勤政殿麵聖!”
“不見!”
.......
“聖上,大統領再傳信,說是宋大人領著人在宮門前要堵禮部尚書宗養才大人,看樣子要打架,請求.....”
另一邊的周若彤抬起了頭。
蕭成渝撚起一子,盯著棋盤說道:“不管!”
......
“聖上,宮門口,說是宋大人打了大學士?”
“真的假的?”
“大學士反正是躺地上了。”
“朕知道了。”
......
“聖上,大事不好了,馮公公去勸架,也被打了!”
“他去湊什麼熱鬧!”
......
“聖上,鬧大了,內閣閣員們全部衝出宮門去打架去了!”
“誰領的頭?”
“內閣編撰褚仁傑!”
“年輕就是好!”
......
“聖上,大統領說,再不管就要出認命了!”
“急什麼,你讓他別管,歇會,讓刑部去一趟......對了,傳旨太醫院,多準備兩副擔架!”
“遵旨!”
......
“聖上,刑部的人去了!”
“顧之章在不在?”
“奴才不知道。”
“傳旨刑部尚書陶言,讓他秉公辦案.....行了,你下去吧......”
“奴才遵旨。”
......
宮門前,烏拉拉的靠近二百號人扭打成了一團,要不是他們手上沒有武器,隻怕要釀成大梁自建國以來最為嚴重的朝廷慘案。
宮門的拐角處,沒有人注意到,引發群毆的兩位主人公正藏在內宮牆的後麵。
宗養才和張甫之倚著牆坐著,宗養才朝門外望了一眼,然後回頭對張甫之說道:“大學士,你這招夠損。”
張甫之一撫長須,歎道:“老夫也是為了天下社稷嘛。宋成業那小子也沒安好心,他以為老夫會以大欺小,賣個資曆,想借此打擊老夫名望,老夫豈能如他心意。”
宗養才笑道:“大學士何曾如此愛惜名聲起來?”
張甫之翻了個白眼,“若是你那禮部的告示上,沒有老夫的名字,你自己想想,明年有多少士子會來崇文館參加你禮部住持的春闈?”
宗養才想了一下,“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張甫之歎道:“昔日,娘娘送了老夫兩個字,‘名利’!名利名利,名在利前,若是真的愛惜名聲,如何肯將名聲拿出來當做手段來用?謀萬世之太平,自然也是為天下百姓逐利。禦史台的那些人,說是清流,不過是偽君子罷了,但偽君子,自然有偽君子的好處,老夫這些伎倆,也是跟著他們學來的,不過你小子不厚道,偏偏把內閣那群老實人拉出來打架,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