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成渝和李謙兩個人在梅花樹下鬼鬼祟祟的談買賣的時候,梅樹一陣飄搖,樹上的積雪嘩嘩落下,灑了二人一身。
秦鈺從樹上跳了下來,先看看蕭成渝,又看了看李謙,然後說了句“狼狽為奸”,就提了提褲腰帶,昂首挺胸的走了。
蕭成渝和李謙站在樹下,於風中淩亂。
良久,蕭成渝砸了咂嘴,對李謙笑道:“昨天他被若彤拿著雞毛撣子攆了一夜,咱們別理他,咱們說咱們的。”
李謙朝秦鈺的背影望了一眼,然後就扭頭對蕭成渝說道:“聖上,咱們先說好,明年我兒子和我孫子可得撐到殿試。”
“那你得保證明年答應出仕,替朕鉗製相王。”
“好說好說,都是自家人嘛......唉,不對呀,聖上,我瞅著您這又是改組兵部,又是設立鎮字頭四位將軍,不會是想打仗了吧?”
“噯——老國公此言差矣,朕熱愛和平!”
“......”
秦鈺大搖大擺的走入了石亭,來到了棋桌旁,李峰和秦鈺以前就認識,順王也是老熟人,所以對於大年三十皇宮擺宴請來了秦家的這朵奇葩,也在意料之中。
秦鈺東看看,西望望,搖頭歎氣,“下的真爛。”
李成賢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蕭保梁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李成賢撚起一子,想了一下,落在了左下,秦鈺伸長了脖子一看,皺著眉頭說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李成賢深吸了一口氣,順王和爹爹看著,他要保持涵養。蕭保梁不露聲色,也撚起一子,居中而落,秦鈺看罷,“你也是個白癡,剛剛那個腦子進水就罷了,你是壓根沒有腦子.......”
順王終於忍不住了,大聲罵道:“秦鈺,你要添亂,到別處去!”
李峰拉了拉秦鈺的道袍,壓低聲音勸道:“秦二爺,別處鬧去吧。”
秦鈺笑了,他大搖大擺的往棋桌上一坐,屁股底下壓著棋盤,對弈的二人傻眼了,還敢不敢更不要臉一點。
秦鈺伸出了腦袋,上下左右來回的扭著脖子,一臉你有種你打我的賤樣,還不時的吐吐小舌頭,扮個鬼臉。
順王修養不錯,但也著實被氣到了,就罵道:“今天大年三十,我不與你計較。”
說罷,順王便拂袖而去,李峰跟了出去,蕭保梁和李峰對視一眼,露出了苦笑。
坐在棋盤上的秦鈺先朝順王的背影揮了揮拳頭,然後朝李峰的背影指指點點,最後扭頭對身旁的兩人說道:“大外甥,你們的爹,一個小心眼兒,一個缺心眼兒,你們倆可不能跟你們爹學。”
蕭保梁和李成賢皆是嘴角一扯,這個道人好歹是他倆的便宜舅舅,也不知道該說些啥好。
突然間,不知秦鈺意識到了什麼,猛然間躥了出去,瞬間消失不見。
遠處,蕭湘沫穿著紅棉襖,踩著小紅靴,急急的朝這邊趕,她的身後還跟著一臉腎虧的馮保保在氣喘籲籲。
石桌旁的二人起身,畢恭畢敬的喊了聲殿下,蕭湘沫雙手插腰,喘了口粗氣,問道:“你們瞧見秦鈺沒?”
二人皆是搖頭,蕭湘沫大失所望。
一番吵鬧後,秦鈺落在了禦膳房的屋頂上,抱著後腦勺,翹著二郎腿,嘴裏銜著根小木棍,優哉遊哉的望著天上的飄雪。
周若彤和一眾女眷們依舊在忙忙碌碌,順王和李峰則是在禦書房對蕭成渝擺在架子上的文房四寶以及書房清供指指點點。
遠處,城外時不時的響起了炮仗的聲音,不是貪玩的孩子就是好事的漢子提前點燃了炮竹。
尋常,宮裏自然不準燃放炮竹,蕭湘沫手癢,馮保保早有預料,就從司禮監搬出了準備好的小炮竹,據說是馮保保提前知會作坊專門趕製的,專門為了兩位殿下準備,威力小卻聲音大,不怕傷著孩子。
蕭湘沫就尋來了蕭君正,兩人滿皇宮的跑著放炮仗,最後,蕭湘沫更是往禦膳房裏悄悄地丟了兩枚,把裏麵的三女嚇了一大跳,要不是順王妃死死的拉住周若彤,估計周若彤拎著菜刀就衝出去了。
做了壞事的蕭湘沫背著小手來回的轉悠,剛好一抬頭看到了秦鈺瞧著二郎腿在屋頂上打瞌睡,好是愜意。馮保保見狀,表示自己打死不送她上去,最後,蕭湘沫自己搬來梯子,爬了上去。馮保保擔心出意外,找來了彭忠和田文清在底下看著,以備蕭湘沫摔下來他倆好隨時接住。
馮保保找小太監要來了梯子,也晃晃悠悠的爬到了屋頂上,屋頂上有積雪,容易打滑,結果蕭湘沫沒摔下來,馮保保卻從屋頂上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