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冬已然蘇醒,此刻正躺在太醫院的軟塌上雙目無神的望著房頂的梁柱,眼角掛著淚痕,任何一個女子受到如此屈辱,隻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凝冬姑娘?”
一個輕輕地聲音傳來,凝冬扭過了脖子,看到一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長相俊美的太監正看著自己。
凝冬此刻正在心裏氣惱那些該死的太監,立刻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這群該死的太監,嫌侮辱我的還不夠嗎?”
馮保保立刻起身,恭敬的施了一禮,說道:“凝冬姑娘委屈了,底下的奴才不懂事,衝撞了姑娘,咱家在這裏給姑娘賠不是!”
凝冬一聽這話,心頭暗想,這太監恐怕來曆不凡。凝冬入宮時,恰逢正月十五,馮保保一直隨侍在太和殿,照顧群臣百官,之後蕭成渝來傾月殿的時候,又是大晚上的,凝冬自然沒有看清馮保保麵容。
她猶疑道:“你是哪個監的?”
馮保保笑道:“咱家是司禮監馮保保。”
凝冬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馮保保?”
馮保保笑著點了點頭,凝冬確信眼前之人便是內廷中除了周若彤之外的第一把手,先是吃驚,再是大怒。
“馮保保,你和翠柳宮聯合起來欺負我和娘娘,司禮監勢大,翠柳宮得寵,你們是厲害,但是你們就以為我們中原泰山王府沒人了嗎?”
馮保保有些無奈,他怕的就是對方扯出蕭克定,事情一旦放到台麵上來講,便難以說的清楚,這事情鬧大了,說不得要牽連重明殿的太子殿下,這是馮保保絕対不容許發生的事情。
馮保保輕聲說道:“凝冬姑娘受了委屈,咱家知道了。此事,和翠柳宮無關,和我馮保保也無關,但確實是司禮監的下人鬧出來的,下人沒了禮數,沒了規矩,咱家自然要給姑娘一個公道,替姑娘出一口惡氣。”
凝冬冷笑道:“收起你那副裝腔作勢的嘴臉吧,宮裏內外,那些個小太監能有這樣的膽子這樣侮辱我?我看清楚了,剛剛在司禮監使壞的,是太子和公主殿下,這擺明了是翠柳宮那邊的意思,我是個丫鬟,得罪不起你們,但外頭還有王爺為我們主持公道。”
馮保保臉色陰沉的難看,沉聲道:“凝冬姑娘,此事咱家說了,這是奴才們自作的主張,和翠柳宮沒關係,更和東宮沒關係。你是聰明的人,想必也知道自己在尚膳監幹的好事,真要追究起來,誰也沒有好下場。此事,本公公已經給你表態,那些個奴才一個都跑不了,算是給你賠罪,傾月殿那邊,若是再有奴才敢懈怠,本公公決不輕饒,所以,凝冬姑娘你也該退一步。”
“退一步?”凝冬大笑道:“你們如此羞辱我,就是羞辱淑妃娘娘,怎麼,牽扯到太子,你就怕了?還是你背後的主子怕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馮保保的臉色徹底的黑了,他冷聲道:“看來凝冬姑娘是打定了主意要借著此事牽扯東宮和翠柳宮了,咱家今天把話放在這裏,你要是氣不過,到司禮監這裏,便是到頭了,若是還想再往上鬧,大家撕破了臉皮,鬧僵了誰臉上都沒光彩。”
說完這句話,馮保保便拂袖離去。
司禮監掌印太監親自前來表態,已經算是給足了麵子,但凝冬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無疑是惹惱了馮保保。
她的確是受了委屈,但是在泰山王府和蕭紫衣一道養尊處優的她沒有意識到這裏是大梁的皇宮,司禮監掌印太監乃是正二品的中樞要員,論及地位,便是蕭克定也要矮一頭,凝冬不知道,所以不覺得馮保保是放下了身段來賠不是,而是覺得對方是刻意來此威脅自己,欺負泰山王府無人,當下不禁潸然淚下。
馮保保離開了太醫院,剛剛出了拱門,便遇到了匆匆而來傳信的小太監。
其中一個說道:“老祖宗,大學士不在內閣,自打過完年,大學士已經有段時間沒入閣了。”
另一個也說道:“老祖宗,重明殿裏沒有太子殿下的身影,隨侍的宮女太監都不知道太子殿下去了哪裏?”
馮保保一聽這話,吸了一口氣,然後踹了那太監一腳,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找,找不到太子殿下,你也不用回來了。”
回到司禮監,門口小德子恭敬的候著,見馮保保前來,立刻上前低聲說道:“幹爹,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那些個小太監已經全部拿下,讓人看著,隻是還有幾個太監不知道在哪裏,據說是被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領走了。”
馮保保一陣頭大,“趕快派人去找,對了,順王爺來了沒?”
小德子恭敬的說道:“王爺已經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