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豆粒般的雨珠子打在地上,噗嗒噗嗒的聲音很大。
東西宮牆的喧囂聲遮蓋住了雨聲。
“兩位王爺,各退一步吧,莫要傷了和氣!”陶言圍著兩方轉了一個圈,差點把自己轉暈。
顧之章扶著一個禦史慘叫道:“你們禁軍在刑部麵前圍殺朝廷命官,大梁的律法還在不在?”
顧之章一聲嗬斥,徹底的將正在勸架的陶言逼上了死角,他都快哭了,“兩位殿下,各退一步吧。”
杜明也幫腔叫道:“兩位殿下,人命關天。煩請泰山王回府,我等願替泰山王麵聖求情,懇請聖上召見,也煩請蕭將軍讓禁衛撤離,好讓太醫們進來。”
蕭克定怒笑道:“今日,本王見不到聖上,絕不離去。”
蕭保梁握劍在前,怒斥道:“沒有聖旨,誰人都不準入勤政殿,否則視同擅闖宮闈,按大梁律當斬!”
顧之章咆哮道:“蕭保梁,你讓人逼死我禦史台命官,你也配談大梁律法?!”
順王冷聲道:“顧之章,你不要血口噴人,這麼多人看著,那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自己尋死,與我等何幹?”
顧之章怒聲道:“你們禁衛逼死我都察院的人,卻推脫幹係,王法何在?”
順王咆哮道:“你之前帶人強闖我鎮府司詔獄,可曾想過大梁律?”
顧之章不甘示弱的說道:“都察院奉旨監察百官,你鎮府司行冤獄,我都察院豈能坐視不理?”
“你哪裏見到我鎮府司行冤獄了,講話憑證據,你這老匹夫越活越回去了。這數十載光陰,你活到狗身上去了?”
“順王,你是皇室的王爺,出口成髒,你可還要麵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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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間喧囂,甚囂塵上,各家說各家的話,互不相讓,說道理的有,罵人的有,拔劍的有,撞牆的有,勸說的有,威脅的有.......
相王端著細嘴小茶壺,搬著黃花梨木太師椅,坐在某個靠近都察院的屋簷下,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宮廷大戲。
各方角色,敲鑼打鼓,粉墨登場,好不熱鬧!
這時,一聲獨屬於太監的尖銳的聲音傳來,“聖旨到!”
相王眯起的眼睛睜了開來,蕭成渝果然坐不住了麼。
場間喧囂的眾人立刻一片安靜,六部勸架的尚書們鬆了一口氣,就連兩個撞牆裝死的禦史也悄悄的睜開了眼睛。
“煩請禁軍的兄弟們讓讓.......刑部尚書陶言陶大人在嗎?”
陶言皺眉,心裏咯噔了一聲,這道旨意按理說不該給自己,該給順王或者泰山王兩邊其中一邊啊。
禁軍的人群敢擋禦史大夫,敢擋泰山王,但不敢擋傳旨的太監。黑色的人潮讓出一條小道來,等到那傳旨的太監走入人群後,人們驚訝的發現那太監的身後跟著馮保保和春華。
勤政殿和翠柳宮終究要表態了!
眾人的心懸了起來。
蕭克定冷冷的望著傳旨的太監,他並不相信蕭成渝會真的把兩位殿下拿下給自己一個公正的說法。
陶言躬身上前,對馮保保說道:“馮公公,聖上是何旨意?”
麵色蒼白的馮保保平靜的說道:“咱家目前是戴罪之人,傳旨的並非咱家。”
馮保保聲音不大,但大家都能聽清楚,在場的不管是哪個派係的,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顧之章心裏有些快活,這第一步看來是要拿司禮監開刀了。
陶言望向那傳旨的公公,然後跪下,恭敬的說道:“臣恭聽聖域!”
那公公甕聲甕氣的說道:“司禮監轉承上諭,傾月殿一事,朕痛心疾首,蓋因司禮監太監所起,現將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保暫免一切官職,交發刑部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