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立本想了一會,說道:“鬆鶴樓怎麼樣?”
相王一拍手,說道:“就它了。”
六部坐堂的,今天一律下班的比較早,閑雜事務,都丟給了地上的侍郎去,兵部除外,因為兵部的兩位侍郎跟著尚書去赴宴去了。
看著一夥尚書配上個胖子宰輔領著兩個侍郎下館子喝小酒,等人走遠後,阮泉斜靠著刑部衙門的宮牆門,指指點點的說道:“瞧瞧,瞧瞧,看人家那侍郎混的,出去吃個飯,五部尚書加上宰輔大人作陪請客,這同樣是侍郎,那就是不一樣。”
老好人嚴之卿從天井裏走出來,聽到了阮泉的埋怨聲,難得的說了兩句,“阮侍郎別糾結啦,人各有命,他石敢當也是屍山血海裏拿著劍殺出來的,咱們雖說是讀書人,好歹不用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真槍實劍的跟蠻子拚殺不是!”
阮泉嘴角一扯,沒有說話。
到了晌午,周若彤一個人無聊的在禦花園裏瞎逛,馮保保現在分工明確,晨起在勤政殿伺候聖上,下午一個半時辰到重明殿伺候太子讀書,然後來翠柳宮陪娘娘。
馮保保是精明人兒,皇帝,娘娘和太子,三邊兒走都不耽擱,有本事。
周若彤走了一會兒,有些乏了,就坐在千秋亭歇歇腳,她問馮保保,今天石敢當回來後,有沒有去勤政殿麵聖,馮保保說石敢當沒來,現在該是被尚書們拉出去喝酒去了。
周若彤有些驚訝,問是誰做的局子,馮保保老實說是相王起得頭,周若彤的臉上就露出了好玩的神色,說相王還會團建了。
馮保保有些聽不明白,啥叫團建?
第二日,蕭成渝過午門,在乾清宮召開了大朝會。
已經好久沒有開大朝會了,弄得朝官們有些不太適應,更有幾個遲到起晚了,沒趕上,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道告罪請病假的折子。
六部裏頭,該來的都來了,禦史那邊,人也到的非常齊整,朝堂上出現了兩個新麵孔,老國公李謙,兵部左侍郎石敢當和沒多少人知道名姓的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長得平淡無奇,雙鬢隱約間有些白星,目光則是顯得慵懶,時不時地還打兩個嗬欠,像是沒睡醒一般,引來朝臣的側目,就連相王都瞪了他兩眼。
這個中年漢子叫典章。
隨著馮保保尖聲喊了句“上朝”,百官們魚貫而入,穿著朝服,站在該站的地方下跪行禮。
蕭成渝穿著嶄新的龍袍走上了龍椅,長袖一甩,坐下的同時喊了聲“平身。”
百官站起後,最先說話的還是蕭成渝。他首先問了問宗養才,禮部主持的科舉怎麼樣了。
宗養才說托聖上的宏福,原本遇到了好些困難,都解決了,崇文館的修繕,按照他的設想,沒這麼快完工,興許今年的科舉春闈得推遲到夏天,好在咱們的工部尚書陶言殫精竭慮,為了聖上,為了天下,日以繼夜的趕工,更是自己身處第一線,挑泥遞瓦,總算趕出來了,實在是勞苦功高。
宗養才這兩手馬屁,讓杜明笑得合不攏嘴。蕭成渝就說,好嘛,有功就賞,給了杜明一些賞金和絲綢布匹香料,眾人心想,有錢的聖上,說話有底氣,就是不一樣。
禮部那邊走了個形式,拍完馬屁,蕭成渝話鋒一轉,問胡世海,兵部改的怎麼樣了。
胡世海交了一本折子,說是兵部需要擴建一下,多蓋兩間屋子,蕭成渝大手一揮,說批了,具體的撥款公文,讓他去內閣領了大學士的票擬然後去戶部要銀子去,並讓工部好好配合一下。
眾人有些納悶,兵部幾十年都是老樣子,這兵部的衙門怎麼突然就要擴建了。
之後,蕭成渝又提到了去年的江南道事件,著重表揚了一番宇文靖和典章,然後高興的說,朕的朝堂現在人才濟濟,朕也不虧待你們,就都做大將軍好了。
然後蕭成渝下旨,典章為正三品的鎮南大將軍,宇文靖為正三品的鎮西大將軍,同時又冊封了石敢當為正三品的鎮東大將軍兼任兵部左侍郎,老國公李謙為正三品的鎮北大將軍。
東南西北,四個鎮字頭的將軍,都歸到兵部去管,編製有吏部勘察,放到兵部去。
這下子,百官們逐漸揣摩出些意思來了,四個鎮字頭的將軍,來頭可都不小,一股腦兒的塞到了兵部去,現在吏部被相王壓著,戶部缺個尚書起不來,這兵部是要翻天啊。
眾人心中唏噓,大家夥都悄悄地看胡世海,高興地有,擔心的有,甚至看笑話的也有。
胡世海不再做掌鑾儀衛事大臣,按照慣例,兵部尚書的頭銜不過是正三品,結果你手下左右侍郎加封了大將軍,四個大將軍可都是正三品的頭銜,和你這頂頭上司平級,你壓得住手底下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