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氣,「當然歸我!」每回流血流汗的都是他,可宮運亨通年年往上升的人卻是天水一色,都幾年了呀?這教他怎能不恨不公平嗎?
「哪,眼下我手中有兩條線報,一是他們躲藏在蝕日城西郊,另一是他們躲在吞月城以東的山裏。」為免他反悔,天水一色打鐵趁熱地問:「你打算從何找起?」
左剛皺眉地想了想,在腦海中忽地晃過某人的身影後,他果決地作出決定。
「朝東。」
天水一色有些納悶,「東?」以他來看,他是認為西郊的可能性會較大。
不得不迷信的左剛點點頭,「我家那個算命的,三日前在我出門時曾對我說,東方大吉。他還說,說不定,我在三日後還會遇上我命中的真命天女。」以往他是不信邪,更不信什麼術士所言,但,就在他家那間客棧住進了某號住戶後,他就再也不敢鐵齒了。
「嗯……」天水一色搓著下巴,「他這神算向來是都算得滿準的。」
再次灌光一碗茶水,也順手塞了一顆饅頭進腹後,覺得已休息得差不多的左剛,一腳跨出門外,有些不耐煩地回頭瞧著仍在考慮的天水一色。
半晌,決定這回也試著迷信看看的天水一色,撈起擱在椅旁的佩劍。
「好,咱們就往東。」
「再……再說一次。」
晨霧尚未散盡,天才蒙蒙亮,大清早的,才剛準備開店就一肚子怒焰的東翁,緊捉著手上的字條,火冒三丈地將它拎至丹心的麵前,要她再清楚的說一回。
「呃……」雖是不太想被怒火波及,但又不能不依著住戶的吩咐照辦,身為本館管家的丹心,有些為難地瞧著東翁眼底那兩蓬燒得正熾的怒火。
「你說,這是啥子玩意?」情緒激動到已經很想抄把菜刀去砍人的東翁,麵色鐵青地伸出一指指向她的鼻尖。
「地字十號房住戶所開出來的菜單!」丹心深吸了口氣,不畏惡勢力地再次大聲宣布他手中之物為何物。
東翁兩眼死死地瞪著那一長串會讓他吐血的字條。
菜……菜單?
到底是哪門上的菜單啊?
他氣得連聲音都在顫唞,「血燕燕窩,八頭鮑、東北百年人參、南海頂極鮮貝,鼎天魚翅……」底下還有一大串他光是看了心頭就在淌血的稀有食材。
「東翁?」丹心直瞧著他麵上忽青忽黑的顏色。
硬是逼自己吞下這口鳥氣的東翁,一手翻開帳本,一手執起筆,準備記下這筆可能會害他倒店的呆帳。
「照……照她說的弄給她。」他今晚要去他家爺爺的墳上掘墳鞭屍!
丹心的話卻還沒說完,「可藺姑娘說,這是她每日必備的菜單。」他確定他真的要這麼大手筆嗎?
聽了她的話,東翁手中的筆當下應聲折斷。
他惱火地拉大了嗓門,「每日?」這號房客以為她住的究竟是皇宮大院還是王府啊?
「嗯,還不包括消夜。」丹心點點頭,再亮出另一張長長一大串的菜單,不忘提醒他還有更慘的在後頭。
這也……未免太過分了!養其他的住戶頂多是肉包子打狗,或是把銀兩扔進水溝裏,而這隻才剛剛來報到的呢?養她這一尊簡直就是在燒銀票!
他氣極地甩過頭,「韃靼!」
「在。」
他火速下達挽救客棧經濟,免得因那位新房客而倒店喝西北風的指示。
「自今日起,朝中凡是向千裏侯行賄的賄金,全都給我抽五成傭金留下來!」
哼,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還坑他的?他就從另一隻羊的身上剝皮來抵!
「這樣成嗎?」韃靼皺眉地問,兩眼看著手中才剛開店門就收到朝中官員送來給千裏侯步青雲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