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誓,她這輩子從沒見過哪個男人比他更黏人,因他簡直就跟麥芽糖沒兩樣。
以往她是往外跑他就到處追,現下他是成天在她的地字十號房裏跟上跟下,她做什麼他就跟著過來湊熱鬧,叫他滾回他的房裏,他就是搖頭不肯,就算是她多掘他幾記耳光或是多踹他幾腳,他也照舊咧大了笑臉,繼續跟在她的後頭團團轉。
金盆洗手這麼多年後,藺言深深覺得,她應當把那個金盆給搶回來,等她除掉了這纏人的男人後,再來洗手也不嫌太遲。
整整在藥房裏撮藥製藥了一整天,整個人累得提不起勁的藺言,兩手拉開被她拿來充當藥房的客房房門,就又有一張笑得此陽光邐要耀跟璨爛的笑臉擺在她的麵前,她不禁一手撫著額。
纏人纏得要命……看樣子,早上他剛醒來時的那一腳,她踹得不夠用力。
「滾回去。」她邊說邊快步走過他的身邊,「我有事要辦。」
「我可以幫你。」不顧邢淨的哀號也不回一扇門,成天賴在地字十號房的左剛,心情很好地跟在她的後頭跑。
走在前頭的蘭雷忽地止住了腳步,書得後頭的左剛險些就撞上她。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會後,突然對他點頭,「好,你來幫。」
左剛兩眼一亮,「我真的可以效勞?」
「過來。」她朝他揚手,一路領著他走至後頭的牆邊,再一手接在牆麵上,「這牆,你打不打得穿?」
「當然能!」
「藺姑娘,左捕頭。」手捧著晚膳卻在屋裏找不到人,找人找到後頭的丹心,走至他們的身後不解地看著他倆,「你們在做什麼?」
「你肯定?」沒有理會後頭的丹心,藺言隻是刻意用很懷疑的目光掃向左剛。
不願被她看輕,更想藉此證明自己的能耐,左剛揚超一拳,二話不說地就狠狠替她家的牆麵開了個大洞。
「瞧,這不就打穿了?」他邀功似地拍拍兩掌,她滿意地頷首,「多謝。」
「東翁……」目睹一切的丹心可笑不出來,「東翁家的牆……」完了,這下她是要怎麼去跟東翁解釋?
「丹心。」藺言朝她揚手交代,「差人來這築一道門,盡快。」
「是……」麵色蒼白如紙的丹心,隻是搖頭再搖頭地捧著晚膳進屋擱著後,再走出地字十號房準備頭痛。
出手打穿東翁家的牆後,左剛晚了一步才想到自己還沒問她為何要這麼做。
「藺姑娘,你在這築道門要做什麼?」難道是她嫌她的房風水不夠好?
正在檢查牆上大洞夠不夠寬的她,簡單地應著。
「開門看診。」既然她身無分文,無法在外頭租間鋪子或是買間房,那她也隻有善用祖先所給的恩情了。
「看診?你要替人看病了?」打她住進來到現在,她不是成天往山上跑采藥,就是呆在房裏最快樂,他還以為她會永遠賴著東翁不做生意呢。
「我要義診。」老早就想這麼做的她,在今日清點完藥材,覺得已準備得差不多後,這才準備實現一直以來她所想要完成的願望。
「義診?」左剛頓了頓,訝異地拉大了嗓門,「難道你不收錢?」
她懶懶瞥他一眼,「分文不取。」又是廢話,這男人除了怕黑外,他的另一個毛病就是天生廢話也特多。
聽完了她的話,左剛心頭登時勾勒出一幅幻想的美好遠景……懸壺濟世,分文不取,在這種世道下,打哪再去找第二個像她這種好姑娘啊?
「天快黑了,你快滾。」沒空管他在想什麼想得出神還外加流口水,藺言冷淡地開口送客,一點也不想今晚又讓他窩在這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