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何必這麼著急呢?難道你慢一些,人家就不答應了嗎?”輕細的低喘,軟語夾著香膩的氣息呼入耳畔,虞崢臉上卻是冷的,隻是呼吸微促,指間一點豔紅的色澤,閃著媚毒的光,“若慢一點,虞某隻怕消受不起。”

那女子笑得愈發媚人,勾著人的魂魄不放:“那你現在……便消受得起了嗎?”

虞崢臉色遽然一變,暗叫不妙,鬆手欲退,已覺渾身綿軟。那女子揚聲嬌笑,揮手一掌印向他胸膛!

輕紗飛落,黑雲飄旋若舞。虞崢慘哼一聲飛退出去,一口鮮血噴出,手中劍已離鞘,身子卻猛地前晃,單膝跪倒在地。

美人蓮步,款款生姿,那女子悠然走到他近前,俯身,烏發傾瀉身前,柔聲道:“這魅吟散的滋味,統領可覺銷魂?”

虞崢猛地抬頭,怒視她雙目:“果然是你!”

那女子媚視於他,似嗔似惱:“還以為統領真的忘了奴家,那樣可是會令奴家傷心呢!”

虞崢此時周身無力,經絡空蕩蕩半絲內息也提不起來,卻偏有陣陣燥熱自丹田衝撞而上,在那空虛處不斷流竄翻湧,狂燥難當,撐在劍上的手忍不住隱隱發抖。那女子輕歎一聲,伸手探到肋下扶他靠在近旁殿柱上,細心地替他擦去額頭冷汗:“莫要擔心,這魅吟散不過讓人一時失了內力,歇息一會兒也就習慣了。不過統領若覺難以忍耐,奴家也有辦法讓你舒服一點兒。”

虞崢咬牙強撐,冷道:“你對我用這等手段偷襲,意欲何為?”

“沒什麼嘛,”那女子輕輕俯向他耳邊,媚語如絲,“你可不要胡·

流墨長發,玄紗羅服,衣帶淩虛飛繞,廣袂無風若舞,袖底縷縷炫若瑩玉的絲華,映著飛幔間爍金暗紫的微光如水般夭矯流溢,隱襯出來人如仙眉目、如妖魅顏。

如此神容,如此冷煞風華,幾若玄女天魂入世,踏這幽冥之路,攝去天地聲息、萬物神魄。

仿佛未見虞崢在旁,她引袖曼步直走出殿外,立在那雲階高處睨一眼其下之人,冷冷語聲如天池冰水,傾流寒徹:“你是何人,膽敢假我容貌施毒傷人,可知該死?”

先前那黑衣女子與她雙麵相對,眼神由驚而異,似是頗出意料,晴暗之色飄閃不定。隔了雲間雨飄霧繞,這兩人竟如一對神女雙生,眉眼形容無不似到極處,隻是細看下一者冷魅一者妖豔,仿若同樣的肉身化出兩個不同的靈魂,仙姿狐媚各風神,也不知是誰似了誰,誰犯了誰。

如許絕色人間得見其一已屬不易,此處竟現一雙,虞崢怔住神色,連體內媚毒的滋味都似不覺。但他畢竟知曉那黑衣女子來曆,不過片刻失神便已如常,且看她如何收場。

此時那黑衣女子水袖一拂,眼梢流媚,瞥上階前:“這世上容貌萬千,人人生得,便是神佛也未必能管,還沒聽說有該死不該死了。”

階上女子容色不動,天空異閃之下,清肆鳳眸卻見寒戾:“神佛管不得,我卻管得,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妖孽,竟敢來此作祟!”最後一字飄出,微風中漫天雨絲仿佛倏然一靜,隨即,萬千針晶銀芒暴漲,化作雪漩冰潮,凜冽飄綻,霎時天地隻餘一片寒白,再無半分雜色!

“冽冰”之術性水,在這般急雨中便如萬物皆化利器,幻出層層天羅地網。

黑衣女子眼看便要沒入這雨澴中心,嬌軀若風急旋,一縷袂影飄轉,四周雨光紛濺,盛開不絕之花。

子嬈出手的一刻,玄陰真氣光華漫散,廣袖禦風破雲,人已至她近處!

黑衣女子袖刃入手,飛身一旋,迎她攻勢。

但見風雨中兩道人影飄展若舞,一轉一折一退一進,雲衣蓮步激起片片輕煙,風中迷冉四散,竟是美不勝收。

煙雨下隱有薄光利亮,疾閃疾逝,招招詭毒淩厲,連綿不盡。如此纏鬥,子嬈似漸不耐,指尖千絲飛綻,逼退對方數步,眸心一星幽芒驟亮,忽而淩空,縱聲長嘯!

清聲入雲,仿若牽動雷霆之勢,卻連九天都為之失色。

嘯聲將殿內潛心逼毒的虞崢亦震得霍然睜眼,轉頭望去,目露驚異,同時察覺附近有個黑衣男子現身雨中,心中微微一凜。

子嬈周身隱然出現一片冰清玉潔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