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非地膻中要穴。
勁氣輕吐,一道細微的金光,倏地向著皇非胸口刺下。
本來針石刺穴可以疏通經絡,調和陰陽,等閑不會危及性命,但白姝兒手底這枚金針中暗含了三股冰寒陰毒的勁氣,倘若沿此要穴破入體內,即便身負絕世武功也將如同廢人一般,絕無幸免。眼見金光就要刺破肌膚,就在這時,皇非突然睜開眼睛。
“神醫是要救人,還是殺人?”
一絲清冷的笑意自那深黑的眸心倏然掠過,破空而去的金針在幾不可能的瞬間被人抬手夾住。白姝兒玉容色變,拂手一掌擊出,同時身子柔若絲雲一般向簾內急速飄去,應變之速,姿勢之美,頓時顯示出自在堂主非同一般的武功造詣。
然而,她退勢雖快,一道金光卻比她更快。皇非反手拂袖,金針應手而出。簾光驚散,白姝兒悶哼一聲,半空中嬌軟的身軀如遭雷殛,更被一股霸道的真氣卷回,向後跌落他懷中。
清秀的麵容若水般生出變化,刹那間,現出一張截然不同的嬌媚容顏。
藥香輕霧裏,皇非麵帶輕笑,俯下`身來,看著手底美豔動人的女子,悠然說道:“好久不見,姝兒。”
白姝兒被他一掌破去護體真氣,受傷不輕,目中驚懼的神色一閃而過,但隨即又恢複三分鎮定,嬌軟無力地靠在他肩上,微微喘熄道:“君上……姝兒當真永遠不是君上的對手,這一次,可是心服口服了。”
皇非俊眸掠過淡淡精芒,伸手替她拂開臉旁的亂發,笑道:“容貌、心機、手段、膽色,應有盡有,無疑不缺,姝兒你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也越來越讓本君欣賞了。”
他修長的手指自女子嬌媚臉頰慢慢滑下,最終停留在她滑膩幽香的脖頸處。倘若指下真力微吐,便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斷送佳人性命。白姝兒感覺到他掌下強勢的力量,方知他非但沒有武功受製,反而更勝往昔,自己即便沒有受傷也絕非他的對手,心念電轉,越發顯得楚楚可憐,“姝兒再怎樣,還不是沒有君上厲害,每一次人家都是君上的手下敗將。君上下手好狠,一點兒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
皇非驀地輕笑出聲,“憐香惜玉本君向來不吝為之,所以方才取針時便已提醒過你,隻可惜你卻不聽話,偏要弄些小手段出來。”
白姝兒美目輕閃,柔聲嗔道:“究竟君上是怎麼識破姝兒的,難道姝兒裝扮得一點兒都不像嗎?”
皇非輕挑唇角,冰冷的目光卻徑直看入她眼中,“你的大自在如意法可謂出神入化,卻別忘了本君對你有多麼熟悉。更何況,瑄離比你聰明得多,聰明的人一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白姝兒被他看得心頭一冷,玉容之上笑意收斂,“他出賣我。”
皇非道:“他不過知道你的計劃絕不可能成功,想讓本君饒你一命而已。說起來,本君還真有些舍不得殺你。”
白姝兒眸光一垂,複又揚起,輕衣之下雪膚凝脂,露出勾魂的嫵媚,“那麼君上是肯饒過姝兒了?”
皇非鬆開手,向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榻上,將她上下打量,水霧之下,誰也看不清他臉上究竟是何等神情。此時天色已暗,夕陽自舷窗斜照碧池,光影浮沉,漸漸濃暗。白姝兒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從皇非手中逃脫,心思流轉,乖巧地伏在他身側,一動不動,像一隻馴服的貓兒,收起了鋒利的爪子,嬌媚迷人。
“告訴姬滄,本君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全然恢複,所以暫時不宜隨軍作戰,這一次進攻息川最好留在大營休息,順便可以調動十九部大軍隨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