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怨 第二十三章 雜談
神曆9988七月八日夜,鄴城怡香苑發生慘案,死傷總計四十八人,失蹤兩人。
在這個紛亂年代,這不過就是很平常的一件小事,可出事之地,偏偏是一向治安穩定的鄴城,而那北域三大世家之一的方家總部也設在這裏,很莫名的,事情就忽然變成了人人喜愛的閑聊話題,飯後茶餘,交談起來還一副津津有味的神色。
隻不過,這裏地處北域邊界,人煙混雜,事發之地又是城鎮中心開闊之地,聽說當時發出的動靜還很大,如此一來,在數百個都說自己親眼所見,滿口唾沫橫飛的人嘴皮之下,搖身一變,演繹出了數百種不同的版本。
這數百種版本的說法傳來傳去,一直供人們探討了一個多月,期間有人開壇講課,有人現場解說,更有甚者竟拉出一家老少,當街表演起來。然而最終通過人們一致意見的,也就是最為靠譜的三種,聽起來還是有那麼一點統一的。
說法一是個粗魯醜陋的大漢:“七月一日,那是個仲夏之夜,天空十分晴朗,月牙般的明月高懸天際,繁星點點,光輝燦爛,美麗異常!而我,便在這個花好月圓之夜(滿嘴胡話),和我那天下最可愛的老婆一起相擁於葡萄架下,欣賞這不可多得的美好一夜(人們都明白,他一定是在怡香苑中快活呢)可偏偏在這時,那可氣的方家士兵竟然成群結隊襲來,從我身邊路過時,還散發出陣陣殺氣,這如何能忍,我登時大吼一聲,便要衝過去和他們拚命(得了吧),可惜,那個領頭之人是個軟蛋,他一見是我,頓時嚇得跪在地下,連連磕頭道歉,讓我饒他一命,這下可好,我那善良的老婆不忍心了,萬般訴說讓我饒了他們,我隻有看在老婆的麵子上,讓他們滾了。可沒想到的是,他們滾是滾了,卻是滾到妓院裏麵找事去了!(這才回歸正題)我也是個生性喜歡熱鬧的人,便跟去看了一下。你們不知道,那打的可是個激烈,刀劍交割,乒乒乓乓,好不熱鬧,我看了一會,頓時熱血沸騰,想要加入戰場,可我那老婆卻經不得這血腥場麵,死死拉住我不讓我去,說實話,我真的很愛我老婆,便隻能踹翻了一根房柱用來發泄,之後便和老婆一起離開了,真是可惜了那個美好的月夜。不過事後我聽說啊(他聲音越來越小),就是因為我踹翻的那棵柱子,才導致怡香苑坍塌的。”
說法二是個瘸腿女子,聽說是怡香苑中的妓女:“哎呀呀,那原本是個大喜日子,我們苑內有個長相和我一般漂亮的女子,被一位富家子弟相中,要迎娶回家,可偏偏那女子同時又被方家一位年輕帥小夥看中了,都說紅顏禍水,紅顏禍水,這一下可不得了,兩人為了這女子爭執起來,不一會兒便吵得麵紅耳赤,緊接著大打出手,那富家子弟可是條硬漢子,三拳兩腳竟將方家那位小夥打死了,這下事情鬧大了,人們都勸他趕緊逃走,而那男子也算得上真俊傑(正說著竟然留出口水來),毫不畏懼地等在那裏,等著方家士兵找上門來,那可是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啊,一個個手中提著大刀,揮舞著向他砍去,頓時所有人都嚇呆了,而他要迎娶的女子更是暈了過去。隻有我,隻有我一人和他並肩站在一起(雙眼放光),那一刻,真是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隻聽他冷靜而溫柔地對我說:‘世間最美麗勇敢的女子,請你站到我的身後來,小心點別讓打鬥傷著你。’(開始夢囈起來,眾人一直等到快要忍耐不住了,她才繼續講了起來)那場戰鬥啊,說起來真的是慘不忍睹,可我唯一要說的是,那個富家子弟,僅僅用了一個拳頭,一個拳頭就殺死三十多名士兵,重傷十幾名,到了最後,都快成一個血人兒了,而那些士兵更是一個個嚇破了膽,呼喊著統統逃跑了……(還有呢?)還有?(她作勢有些害羞)當然就是富家子弟拋棄了那個膽小的女子,然後帶著我一起私奔了。(那怡香苑是怎麼塌了呢?)那個,那個當然是打鬥過於激烈而坍塌的。(那你怎麼又回來了呢?)這個嘛(她聲音變得低不可聞),是私人秘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