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魯靜婷從床上坐起,看了一眼在一旁熟睡的權玉昌,起身撩開簾子,穿鞋走到門邊。
“小姐。”一個丫鬟朝她行禮。
“那些人被送走了嗎?”
“送走了,送去了西南角的雜役房,保準二公子再看不到她們一眼。”
“嗯,不錯。”魯靜婷點點頭,“去拿紙筆來,我要給唐易寫信。”
丫鬟遲疑了一瞬,“小姐還是覺得有必要跟唐捕頭點明嗎?我看昨日他的樣子,不像是會亂說的人。”
魯靜婷也默了默,最終還是道:“我在侯府不易,又沒有娘家幫扶,唯一持重的,不過是夫君的憐愛。若是讓他聽到了那些風言風語,怕是連我最後的一點倚靠也會消失無蹤……我不管唐易是怎麼樣的人,我冒不起這個險……還是再點明下更為保險。”
丫鬟忍不住道:“我看侯府的主子們都對姑娘不錯,姑爺也是憐愛姑娘的,沒有姑娘說的那麼危險吧……”
“嗬……”魯靜婷說:“若是真對我有十分的愛重,為什麼不直接把那些狐媚子給賣出去?又為什麼要提起我與他婚前有染?實際心中還是有心結的。所以我才要十分的小心……而若是失了夫君的愛重,我在這侯府,又有誰會正眼看我?”
丫鬟這才領會了魯靜婷的心思,點頭道:“奴婢這就去準備紙筆。”
魯靜婷又說:“你是我唯一帶在身邊的人,我跟你說這麼多,就是要你也明白我們當前的處境……我這幾日也都快昏了頭,好在剛剛一棒子敲醒了我……有人羨慕我,有人等著看我笑話,還有人隨時準備取代我。無論怎樣,都不能回頭了。”
“小姐,奴婢明白的。”丫鬟眼神堅定地朝魯靜婷行了禮,便轉身去取紙筆了。
臨近下值的時候,唐易便收到了外麵送進來的一封信。
“怎麼連署名也沒有?是誰送來的?”唐易問劉航。
劉航搖頭道:“是一個打扮普通的丫鬟,塞到門口的衙役手中,說是給你的,就跑了。”
“丫鬟……我先看看。”唐易拆開信。
劉航在一旁等著,眼看著唐易的臉色慢慢開始下沉,最後把信往桌子上一拍,“蠢,又壞又蠢!”
劉航嚇了一跳,“怎麼了?信上寫了什麼?”
唐易直接“唰唰”兩下把信撕得粉碎,然後塞到劉航手中,“你幫我扔了。”
“扔了?”劉航有點懵。
“扔了!以後承恩侯府和魯次輔家要再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沾進去……真是沒玩沒了了!”
劉航見唐易是真生氣了,也不敢再多說,捧著碎紙就出去了。
唐易氣得喘了幾聲,想起昨日竇雲柳所說,忍不住冷笑一聲,“雲柳說的沒錯,就不該去管那麼多,看來真是我吃飽了撐得。”
晚上,唐易回到自己的房中,對著自己前段時間陸陸續續收拾的包袱看了許久,腦中浮現的,卻是昨日在承恩侯府,竇雲柳對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遞過來的每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