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的老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你別想我去幫你做這件事!”老洛哈特聲音哽咽的說。要一個父親去銷毀自己兒子存世的證據——何其殘忍!
“父親,咳咳……我今天承受了兩記阿瓦達索命,生命本源已經耗盡,”洛哈特搖搖頭,聲音疲憊而蒼涼,“上次我在您的幫助下完成的兩塊佩飾,也碎了一塊,沒時間了,爸爸……我不想洛哈特家族斷絕在我的手上!求您!”
“噢不……你的伴侶呢!他去哪裏了!他為什麼不在你身邊?”老洛哈特在畫框裏咆哮。
“父親……您的兒子沒用,”吉德羅苦笑,從嘴唇裏嘔出一口殷紅的血,“他壓製了他的血統,他抗拒了我的存在……他——他扼殺了我們之間的牽絆!”
“什麼?!你是說——你是說你身上的索命咒是拜他所賜?!”
洛哈特家族的祖先們頓時騷動嘩然。大家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吉德羅,期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除了他,還有誰能夠傷到我。”洛哈特無聲扯動嘴角。將滿心的悲涼一點點強行壓下。他的性情向來決絕,既然無法真心相守,那麼——這所謂的愛戀不要也罷。
“咳咳……父親,您快點……”感覺著體內的魔力在迅速流失的洛哈特啞著嗓子催促。
老洛哈特發出一聲絕望的哀號,在老祖先們的安慰和細碎的抽噎聲中匆忙跑去了別的畫框。
半個小時不到,他匆忙趕來。
“好了,你、你可以了……”老洛哈特用一種近乎哭腔的聲音說。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地上的各種神秘線條開始慢慢閃爍著淺淺的金紅參雜的光芒。
“父親,抱歉。這麼多年來,為了所謂的理想一直把您一個人放在家裏,對不起,爸爸,希望另一個我,能夠……能夠對您多多孝順一點,清洗完所有記憶的他,是不會記得任何東西的,到時候,您就說他是我的兒子,您的孫子吧。”
“吉羅……我的吉羅……”老父親抓著畫框哭得泣不成聲。
洛哈特勉強撐起身體衝著畫像裏的祖先們行禮。隨後挺直背脊一步一步朝著魔法陣走去。
“吉羅……”老洛哈特發狂地在畫像追著往魔法陣走的兒子跑。
“吉羅……你等等!”在吉德羅要割開手腕的時候,老洛哈特用變了調的聲音說,“告訴爸爸!告訴爸爸那個畜生是誰!告訴爸爸!告訴爸爸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是誰!爸爸要殺了他給你陪葬!爸爸要滅他一族——”
“不用了,爸爸,”吉德羅在麵臨最後一步的時候,勿忘我藍眸裏的絕望之色反倒消減不少,他嘴角微勾,臉上隱隱帶著解脫的笑容,悲而不傷。“爸爸,別為我擔心,您知道的,我隻是重新再活一遍罷了。七百年未曾覺醒的血脈在我身上綻放光芒,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不是嗎?”
“不……”
“爸爸,我心甘情願的,不,也許開始是不情願的,嗬,我怎麼就會為了他……”吉德羅聲音略帶哽咽,他微微揚起頭,“如果沒有他的那一記索命咒,以洛哈特家族的魔法生物血統我還不知道要被折磨多久,這樣也好,我救他妻子一命,他還我以解脫。”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對盧修斯的感情確實在以一種讓他恐慌的速度加深。
這是不對的!
他不能愛上他!
絕對不能!
作為洛哈特家族的掌舵人,他不允許因為他的一己之私而將整個家族帶入深淵。希望留給哈利的那封信能夠讓他在洛哈特有難時幫扶一把,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勿忘我顏色的漂亮眸子裏閃爍出一縷無法遏製的悲傷和決絕!
他吉德羅·洛哈特,既然能夠裝瘋賣傻將自己送進聖芒戈自然也能親手將這段沒有未來的感情徹底斬斷!
“咳咳咳……”捂住嘴唇,吉德羅將口中的腥甜硬生生咽入喉管。
其實他也隻是想試試的!想試試看盧修斯是不是真的下得了手……
當時情況複雜,他能夠理解盧修斯的心急,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真的會對他射出索命咒——
雖然早就算到了這一幕,可心還是痛的厲害,痛的讓他連求生的勇氣都不想再有。隻是……愧對疼他愛他至死還念著他的父親!
“吉羅……”老父親還在哀號。淒厲而絕望。
洛哈特家的老祖先們紛紛在畫像裏站的筆直的用莊重肅穆的表情凝視著他們的晚輩。每個人的眼角都閃爍著淚花。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置換法陣意味著什麼。
“經過置換後的血統會愈發純粹,父親,如果,我是說如果,他也覺醒了魔法生物血統——”吉德羅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怎麼做!”老洛哈特抹著眼淚咬著牙根說,“他一出生,我、我就會找人檢查他的血統,如果有——我寧願他作為一個啞炮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走你的老路!絕不!”
“父親,您不需要如此嚴苛,”吉德羅笑出一口整潔的白牙,“不是誰都像我這麼倒黴的,嘿,想想吧,也許他會和他的靈魂伴侶情投意合,給您生幾個重孫子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