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暖暖的,還有些什麼不知名的感觸膨脹起來,堵在胸口上也上不來、下又下不去,又找不到任何一種語言來形容,隻能不適地放任它自流。
蘇禦安假模假式地咳嗽兩聲推著蘇禦信坐得直了些:“等放了寒假咱倆回老家一趟,把戶籍遷過來。那什麼,以後,以後......”說了這些,他不敢去看禦信的表情。察覺到地上的人站起來,跪在沙發上麵對著自己,蘇禦安忽覺太多嘴了。這種懊惱的情緒在禦信的手伸過來捧了他的臉時,消弭於無形。弟弟的眼神總是這麼溫柔,他就這樣略帶些苦惱地看過來,讓蘇禦安心緒難平。
“哥,不要總是胡思亂想。我不會走的,不管戶籍上我們的名字是不是在一起,我都不會走。”
心裏泛酸,他勉強地嗯了一聲。弟弟靠了過來,輕輕的在額頭上落下一吻。心裏的滋味,真是說不清楚。
深夜了,蘇禦安還是絲毫睡意沒有。回頭看了看非要睡在一起的弟弟,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還跟小時候似的,睡覺的時候總喜歡摟點什麼。扯起被子蓋上他摟在腰上的手,催著自己趕緊睡覺。
深夜的別墅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他站在圍牆之外,手中拎著一個小小的水瓶,裏麵鮮紅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晃蕩,被路燈照應到顯出詭異的光芒。他掏出口袋裏的懷表打開,裏麵的表盤已經被換成了陰陽魚式樣的羅盤指針,一黑一白兩根指針最先還是安安靜靜的蟄伏著,忽然黑色的指針急速地旋轉起來。
“還真來了。”白頡緊蹙眉頭,迅速打開了水瓶蓋子,拿出一根小小的毛筆蘸裏麵的紅色液體,開始圍牆上畫下古怪的東西。奇怪的是:那畫完的紅色全部在瞬間浸入了牆麵,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手上的動作越來也快、瓶子裏的液體來越越少、陰陽魚的黑色指針轉的越來越失衡!白頡光滑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臉色愈發的蒼白了起來,最後一筆落在水瓶裏卻發現已經用完了裏麵的液體!
“幹!沒事把圍牆砌這麼大幹什麼?”他說著不適合他身份的粗話,把空瓶子夾在腋下,去拿僅剩的備用的一小瓶。忽來的一陣疾風從他的肩側乍起,白頡雙腳為根,扭轉腰身單手握拳是直接打了出去!疾風中夾雜著霸道的力氣,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在白頡的下一個招數單手撐地狠踢一腳之前全部封死了他的反攻路線,並在眨眼間扣住他的肩頭!就像一盆帶著冰碴兒的水頭腦袋上澆下去!
誰會如此了解他的招數?誰會如此了解他的舊傷?誰會如此了解他的習慣?力道在瞬間分崩瓦解,不敢抬頭看著那人的眼睛。單膝跪在地上,任憑那人緊緊抓著手腕、肩頭。
“十八年了。”那人忽然開口,口氣漠然,“你這傷還在疼,當年我傷你太重了?”
他無法回答。
“白頡,回來吧。我已放棄,你可以回來。”
既然放棄為什麼還會出現?他輕描淡寫地反問:“放棄什麼?”
“你。”那人冷言冷語,“但是,十八變前的真相,趁著我還不想殺你,說個明白。”
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白頡掙了掙擺脫那人的束縛。站在他的麵前,腰板挺得筆直,再看那人,已可微微一笑:“我什麼都不知道。”
“誰殺了我的哥嫂?”
“都說了不知道嘛。”白頡露出苦惱的笑容,“你這人啊,怎麼十八年都沒變?”話音未落,出手攻擊。趁著對方閃躲掉頭就跑!那人也不會就此放棄,快步如飛般地直追。幾次交手,幾番追逃,不過是七八分鍾的功夫倆人已經超出了別墅所能見的範圍。那一筆白頡還沒寫上去的古怪東西讓牆麵露出了空隙,瀝青似的黝黑緩緩滲透進去,消弭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