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看見這麼個髒兮兮的人坐髒了塌子,皺起眉問。
那少年擦了擦臉,白皙的臉上有著一雙桃花雙目,既有著懾魂的淩厲,但更多的卻是孩童一般的活潑,不似十餘歲少年。
張鳳起眯起眼,饒有興味的盯著他看。他無疑是個俊美的少年,睫毛直直的撲撒開來,濃密而長。雖然事過了一年多,但她還是能認出這個人,就是當年在山坡下說要拉著她見官的少年。他當時和那蕭崇伯如此親近,絕不可能是家衛。
果然,那少年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枚玉佩,上書魏,咧嘴一笑:“我曉得你們是沅陵王府的,我是魏王府三公子文延樂。”
張鳳起這馬車都是上好的青花呢紋裝飾,全黑駿馬馬鬃飛揚,豐姿俊秀,連車簷所懸鎏金叮當都刻了沅陵王府的徽記。上得了台麵的人家的馬車上都有徽記,認出是沅陵王府並不稀奇。
文延樂毫不掩飾的在張鳳起身上梭視了一巡,薛承義心生不悅,冷聲道:“既然文三公子知道這是沅陵王府的車駕,為何不請自來?”
文延樂深深看了張鳳起一眼,笑道:“瞧這年紀,這是一定是沅陵王府的郡主吧,郡主定然不會見死不救吧?”
都認出人了,張鳳起微微一笑,坐到了馬車一側,道:“承義哥哥,讓馬夫趕車吧。”
“郡主……”薛承義臉色一沉,壓下不滿,卻並沒違逆,朝外招呼了一聲,馬車便飛馳起來。
“郡主瞧著有幾分眼熟,不知是否有過一麵之緣?”文延樂一眨不眨的望向了張鳳起。
張鳳起偽裝茫然:“未有印象。”也不給他追問的機會,轉而問道:“文三公子習慣穿著下人的衣服鑽陌生人的馬車?”
文延樂聽聞此言,卻是笑了:“怎麼,郡主擔心被我連累,要吃刑部的苦頭?”
張鳳起搖頭,看了看他身上的髒衣,淡淡一笑,低聲說道:“文三公子好手腕,能從刑部的人手裏逃脫,既能想到這法子,怎麼不管管剛剛你那兩位兄弟?”
“我為什麼要管他們?”文延樂答的理所當然,也不覺慚愧。
“也是。”張鳳起想了想,認真的說。如果她是文延樂,應該也不會管那兩人死活。
“你倒是個有趣的。”文延樂一雙琥珀色的眼眸裏滿是興奮,忽然拉起張鳳起的手:“你叫什麼名?”
“公子自重!”薛承義見他如此輕狂,終於忍耐不住,上前想拍開文延樂的手,不料卻反被他一手繞開,張鳳起的手仍好好的被文延樂握在手裏。
薛承義氣紅了臉,是他輕敵,沒想到這文延樂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居然也是練家子。
張鳳起覺得文延樂太激動,激動不是容易掌控的東西。於是,她的手像一條魚一樣,很靈活的從文延樂那掌握中抽了出來,“我叫郡主。”
薛承義將帕子掏出來,張鳳起自然的將手遞了過去,放心的讓他擦拭。
文延樂也不惱,轉頭看了看薛承義,又看向張鳳起道,正要說什麼,外頭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文延樂的臉色微變,忽然起身撩起馬車的簾子,就跳了出去。
馬車駕駛的速度可不慢,但文延樂卻跳的輕巧,隻順勢退了幾步就站穩落地。
好功夫,張鳳起收回目光。
文延樂跳下馬車,就如鬼魅一般的隱入小巷子中,一黑衣人上前行禮:“公子……”
“你怎麼不再慢點?”文延樂揮手就是一巴掌,黑衣人的麵罩就有了一絲濕痕。
黑衣人忙跪下請罪:“公子恕罪,實在是湯臣的人多勢眾,咱們無法硬敵,這才跟丟了公子,沒能護得公子出得秦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