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沒了駙馬一行的蹤跡。待細問,才知爆炸始末,焦急之際,遇上聞訊而來的靖海侯府之人,自是遍尋公主。”
說到這裏,丁毅歎了口氣:“咱們無不擔心公主在駙馬手中被害,思及駙馬的人馬俱已折損,盧大人便想出了通緝令的法子,又打點了沿路幾個城,隻待有風吹草動,便能阻滯駙馬……”
薛承義忽然插口問:“你也曾是拱衛司千戶,難道不知那香洲城一片俱是徐達的老巢?”
張鳳起抬眸看了他一眼,難怪他當時能及時趕到,難怪駙馬要行到那處。
丁毅怒目圓瞪:“我怎麼知道?再說,便是又如何?徐大人當年也曾襄助公主,咱們何須如此提防……”
薛承義揚眉打斷:“襄助也是三年前的事了,如今徐達可與駙馬是一丘之貉。”
丁毅臉色大變,當即撲通一聲跪地,告罪:“公主恕罪,屬下絕無二心!”
張鳳起合起邸報與書信,抬手虛扶了他起身,寬慰說:“本宮心中有數。”說著,她轉頭看向薛承義:“徐達已是死了吧。”
薛承義怔了一下,神情漠然的答道:“是。”
“好。”張鳳起低下頭,將手裏的書信搓成一團,她麵無表情的把臉轉回前方:“徐達死了,駙馬死了,二哥重病,姚元初下獄,我娘也力所難支。看來,是快結束了。”
然後,她有一點笑意凝固在了嘴角,眼神光華流轉,仿佛精神變成了蛟龍,在黑暗大洋裏翻江倒海。
聽到文延樂已死的消息,除了丁毅喜不自勝,靖海侯也如此,恨不能鳴炮慶賀。
誰都知曉,眼下這困局裏沒了文延樂,加之二殿下病重,姚相革職下獄,夏皇後孤掌難鳴,拱衛司群龍無首,公主的地位已難以撼動。
靖海侯是個中年男子,麵色黝黑,身材勻稱未曾發福,頗有一種氣度。他在別院裏招待了張鳳起一行,不住的告罪:“若非小兒在那爆炸力受了傷,我本該親自去接公主的……”
這自是客套話,沒這個道理,去了也反而不妥。
張鳳起端坐首座,此時也虛應了兩句,自要慰問他:“聽聞世子一表人才,這次受傷原也是本宮的緣故,如今他可大好了?”
既然有此一問,靖海侯當然要將自家兒子請出來亮相。來人是個瘦高的青年男子,手上白繃,額上帶傷,但還看得清五官端方,不是個重傷模樣。
陳鄔一聽駙馬已死,不由大為解氣:“此人手段狠辣,行事凶殘,公主除了此人,實在是英明!”
靖海侯微瞪了兒子一眼,薛承義也在一側悄然打量了張鳳起的神色。卻見她平靜如水,毫無變色:“本宮與駙馬道不同,自是不相為謀。”
座下之人莫不點頭稱是,當是時,張鳳起便與靖海侯說了回京事宜,少不得要多做布置。
靖海侯觀其顏色,見他神情平靜,仿佛對於一切都了然於胸,便直奔主題,壓低聲音說道:“公主,駙馬雖死,便是文氏不足為據,但右羽林衛將軍猶在京中,他們又與夏皇後有所牽扯……”
張鳳起沒等他說完,想了一下那書信的內容,直接道:“侯爺無需掛心此事,本宮在南下之前便在京中有所安排。文氏有右羽林衛,本宮未嚐沒有左羽林衛。再者,勢均力敵之下,周茂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駙馬還未在京中,無人主持大局。”
靖海侯頓了頓,隨即又問:“至於駙馬的死因……”
張鳳起沒看他,盯著瓷杯內清澈透綠的碧螺春答道:“據實,徐達因私利而謀害駙馬。”
靖海侯若有所思,頗覺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