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早在門口跪了一地,很多人都哭得抽抽咽咽。旁邊站著幾個太醫,都滿麵焦愁,一籌莫展的樣子,元翔也顧不得問他們太上皇的病情,就直衝了進去,跪在元卿的床前。
“翔兒,翔兒……”此時太上皇元卿已經眼神渙散,鬢發都全白了,麵孔血色全無,微微透著點灰白,想是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父皇,父皇……”元翔撲上去,緊緊抓住元卿冰冷的手,淚珠盈睫,悲天動地。
“翔兒,父皇要去了,父皇最後有一件事不放心,要囑托你……”
“什麼事,父皇您說吧。”
“你的母妃醇太妃,自從朕退位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朕去了之後,恐怕她的處境更為危險。你要好好保護你的母妃,知道嗎。否則的話,朕死也不瞑目……”
“父皇,您放心吧,不管怎麼樣,兒臣都不會讓母妃受到傷害的。”
元卿此時壓低的聲音,在元翔的耳邊說:“還有一件緊要的事情,朕要告訴你。朕在位的時候,曾擬好一道密旨,廢元清太子位,要立你為儲君……咳咳……如今這道密旨就在你的母妃手中……這道密旨留給你,以後一定會有用的,別忘了當日你答應過朕的話……咳咳……”
聽到這話,元翔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表,如果那封密旨真的在醇太妃的手裏,萬一消息瀉露出去,她的處境豈不是萬分危險?
再說,元清的皇位已經漸漸坐穩,豈能僅憑一封密旨就可以隨意推翻的?
但是此時也容不得元翔多想,太上皇元卿一陣猛咳之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雙腿一伸,兩眼一翻,昏死過去了。
“父皇!父皇!”元翔覺得大事不好,連忙轉頭喊道:“太醫,太醫在哪裏?”
聽到元翔的叫喚,鄭太醫急急忙忙趕了進來,摸了摸元卿的脈息,再點了一支夢甜香放在元卿的鼻子前麵,青煙扶搖直上,竟無一絲的凝滯。
鄭太醫一臉凝重:“太上皇他駕崩了,襄王您請節哀呀。”
“父皇!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呀,父皇!”元翔扶著太上皇元卿的屍體,悲從中來,放聲大哭。外麵的太監侍女也開始大哭起來,哭聲一時震天,傳遍了整個天芮宮。
“父皇……”這個時候,元清才從前朝趕至太極宮,看見元卿橫躺在床上,已經斷氣,不由地眼圈一紅,一行清淚從眼角留下,晶瑩剔透:“孩兒不孝……”
此時,禮部尚書蘇彭君來到元清的身邊,問道:“陛下,太上皇駕崩了,這葬禮……具體該怎麼辦”
“傳朕的旨意,厚葬父皇,一切用度全從宮內支出,不用吝惜金銀。父皇平時喜歡的古玩玉器,金銀字畫,全部陪葬。至於陵墓,就與母後合葬吧,不用另建。父皇生前的嬪妃全部遷居偏殿,令她們為父皇隨其舉哀。還有,愛卿,你會同禮部擬定父皇的諡號,擬好了讓朕來看。”
“是的,陛下。”禮部尚書蘇彭君躬身退下了。
元清慢慢走到元翔的身後,拍拍他已經哭得顫唞的肩膀:“翔弟,父皇走了,以後朕會好好照顧你的,絕不會虧待你。”
元翔正在萬分悲慟之中,對於元清的話好似渾然未絕。
貞慶元年五月十五,泰安帝元卿駕崩,諡號憲宗,與永嘉皇後一同葬於乾陵。
第七十八章子王母俘
六月初,元憲宗剛剛大殮入葬完畢,禦史台的諫議大夫杜慶東就在當朝奏了一本措辭嚴厲的奏章,暗指清安帝元清孝道不存,逼父退位,乃至最後泰安帝在數月之後就鬱鬱寡歡,得疾而終。國君不德,長此以往下去,必將國不將國,並奏請元清下罪已詔,以安天下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