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驚,連忙收斂起臉上的表情。
“恪藍,本王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好了,此事本王隻是在私下裏說說,不會讓母後知道的。”
元欣的聲音,好似清冽的泉水,在山間緩緩流淌。
“太子殿下,恕臣多嘴。皇後娘娘命太子殿下監國,隻是想曆練一下殿下處理國政的能力,為日後殿下的親政做準備。但是碰到事關重大的軍國大事,您還是要請示一下皇後娘娘。”
“恪藍,你的意思是說,本王如今隻能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的事情,暫時還輪不到我管,是不是?”
“臣不敢。但是不管太子殿下怎麼個管法,總要先知會一下皇後娘娘。”
元欣點點頭,雙眸如星辰一般的閃亮:“你說得很是,既然如此,本王就派你去通知母後。此乃第一等的大事,事不宜遲,你即刻就出發去楓露山,深夜扣閣,(奇*書*網.整*理*提*供)將此事稟呈母後。”
元欣話音剛落,恪藍就覺得大事不好,這個圈套是元欣早就設好的,就等他心直口快地往裏鑽。
皇後娘娘去楓露山已經有十來天了,現今又是子夜時分,萬一陛下在皇後那裏,我如今闖過去,豈不是……
恪藍後悔的,差點連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元欣假意催促道:“恪藍,你還不快去,本王就在書房中等候母後的消息。母後如果不回來,本王一夜都睡不著覺。”
看著元欣晶瑩的雙目中帶著淺淡的笑意,恪藍隻好認命:“那太子稍安勿躁,臣即刻就去楓露山,請皇後娘娘的示下。”
玉玲宮的殿前,恪青依舊和一大堆落葉奮戰著。
玉玲宮的四周,種著大片的紅楓林,秋深風大,落葉繽紛,氤氳蕭瑟,又兼夜晚黑燈瞎火的,剛剛掃完,又落下一大片,在白玉石的地板上又鋪上厚厚的一層,如此往複,也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宮裏的內侍,掃著掃著,有些不耐煩了,回頭問恪青:“恪公公,風這麼大,又是深秋,這麼個掃法,何時是個頭呀?莫不是要掃到明早天亮?”
恪青心裏明白,不由地苦笑:陛下這麼命令,可不是要我等掃到天亮嗎?陛下如今還在皇後的月潭宮裏麵,想來不會那麼快出來的。師父,您老人家快來救救我吧,要不讓我服侍太子殿下,您老人家還是去服侍皇後娘娘算了。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急促的馬蹄聲驟然從遠處傳來,刹那間,一人一馬已經停立在恪青的麵前,恪藍騎著太子元欣的青驄馬,連夜趕到了楓露山裏。
“師父,您老人家真的來了。”恪青看見恪藍,喜出望外,連忙上前去請安。
恪藍居高臨下看著恪青,皺了皺眉頭:“深更半夜的,你在幹什麼?”
“哦,陛下的命令,囑咐奴婢清掃殿前的落葉?”
恪藍一聽,心裏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連忙問:“皇後娘娘呢,是不是還在玉玲宮裏?”
“不,皇後娘娘把玉玲宮讓給陛下住了,自己搬到月潭宮去了。”
恪藍看了看玉玲宮裏,黑燈瞎火,漆黑一片,便又問:“陛下是不是已經睡了。”
“沒有,陛下在皇後的月潭宮裏,至今未歸。”
恪藍心下了然,他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或者說,太子元欣算好時機,他來的太是時候了。
不過恪藍在宮中多年,這點小事還難不倒他,便平靜地說恪青說:“太子殿下有急事要請示皇後娘娘,你給我前去通報一聲吧。”
恪青瞪大了眼睛,麵容的驚惶可想而知:現在去通報,萬一陛下……萬一陛下和皇後……老天,誰大發慈悲,一刀給我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