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等閑之輩。
長老一口氣歎出,“那裏幾千年才出一隻冰妖,其中一個叫做冰寒,功力之深,連妖尊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此妖心機之深,讓我們都望塵莫及,他為了奪取素女圖,單槍匹馬闖入冥宮,重傷了妖尊,為了保住素女圖,也保住妖後,妖尊將素女圖放在妖後身上,派人送走了妖後。冰寒找不到素女圖,就回去了。那一年,是我們冥宮從未有過的劫難,妖尊因此陷入昏迷至今未醒。”
阿縭微張著口,無疑是後退一步,咚的一聲坐在了椅子上,他又問:“那我娘親呢,不是說她逃走了嗎?怎麼又……”
長老搖搖頭:“後來妖後娘娘在外麵生下了小公子您,她擔心妖尊,又放不下您,就將您交給隨行的守衛和侍女,先行回了冥宮。那時冰寒已經離去,冥宮一片狼藉,大家見妖後回來,很是激動,冥宮也慢慢恢複了原狀,隻是妖尊,也就是您的父親,一直昏迷不醒,妖後暗中打聽,也請了不少修為深厚的妖,甚至請動了天宮的素衣玄仙,也無能為力。妖尊大人昏迷不醒是內力枯竭,內丹破損,可誰都不敢冒法力盡失的危險,妖後功力不濟,鞭長莫及。”
“妖後整頓好了冥宮,回頭再去找您的時候,已經找不到您了。她派人四處尋找,昭告整個妖界,結果引來了許多冒充之徒。五十年前,夢魘老妖幻化成妖後夢中您的樣子,於額頭上刻下真假難辨的印跡,騙取了妖後的信任,他見素女圖並不在冥宮中,就伺機想要殺了妖尊妖後,好順理成章繼承王位,妖後識破他的詭計,他就痛下殺心,殺了妖後,好在我們及時趕到,否則,妖尊大人也危險了,隻是妖後不保,老朽實在沒有顏麵站在這裏再見小公子?!”
說著,他老淚縱橫,膝下一彎就跪了下去,阿縭忙扶起他,眼淚也撲簌簌地往下掉,“長老您請起!這麼多年要不是您,冥宮也不會相安無事,您這一拜,我受之有愧!”
長老說什麼也不肯起來,阿縭沒辦法,幹脆也跪了下去,兩個人在那邊又是哭又是對跪的,弄得坐在屋頂的清光連連嗤之以鼻,他摩挲著自己的下顎,望著遠處一層又一層的暗紅宮牆,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這老家夥還真會做戲!”
“誰在屋頂!”原本哭哭啼啼的長老瞬間變了臉色,抬頭對著清光的所在,一道鋒利的目光掃了過去,清光心裏一驚,足下沒有停頓,倏地往西宮飛去,很快就沒了蹤影,等長老飛上屋頂查看的時候,上麵早已空空如也。
阿縭慢了一步,他站在長老身後,神色凝重道:“怎麼?有賊?”
長老臉色很不好看,鐵青鐵青的,他看著清光離開的方向,回頭問阿縭:“小公子帶來的幾個,是人是妖?”
阿縭愣了一下,覺得不大方便透露羲的身份,長老見他猶豫,臉色更是難看,語氣也嚴厲起來:“小公子,事關我們冥宮的存亡,請您說出來。”
阿縭不得不說道:“那個白衣散發的,是風神羲,另外一個白衣服,是他的弟子清光,剩下的一男一女是兄妹,是修道之人,男的叫毅揚,女的叫扶姝。”
長老在聽到羲的身份的時候嘴巴張了張,眼中透著驚喜的目光,他握住阿縭的手臂,“小公子是怎麼和羲神大人認識的?”
阿縭一五一十說出他和羲的相遇過程,長老拊掌微笑,“好!好!要是能得到羲神的幫忙,妖尊大人一定能醒過來的。”阿縭眉頭一跳,沒有多說,長老想起清光,覺得這個名字耳熟極了,須臾,他恍然大悟,臉色又沉了下去,他拉過阿縭,跳下了屋頂回到屋中,“少主,若是老朽沒有猜錯的話,您口中的清光,八成就是新上任的天君。如果真是這樣,剛才在屋頂偷聽的,也極有可能是他!”
他說的信誓旦旦,阿縭有些吃驚,他臉色變了幾變,壓低聲音道:“長老怎麼能這麼確定?”
“羲神平時獨來獨往,身後隻收了一個徒弟,那就是天宮的太孫,如今天宮剛剛易主,那個太孫,不就成了新任天君?”
阿縭更加奇怪:“應當是太子即位啊,怎麼會是他?”
長老嗬嗬一笑,臉上布滿了憐憫之色,他撚著長到腳踝的白須,“此事說來話長,簡單的來說,就是當時太子妃的死讓太子心灰意冷,放棄了太子之位,從此失蹤了。”
“啊……”阿縭驚訝地張了張嘴,頓時對清光同情起來,怪不得平時他說話做事都有些偏激,原來,都是有原因的,他又問:“那長老為何懷疑他?”
長老做手握成拳在右手掌心錘了一下,憂心忡忡道,“我素聞這個新任天君脾氣不大好,對妖類也特別厭惡,傳聞六百年前有一個冰妖偷走了積冰山的支柱紫幻冥玉,致使積冰山坍塌,也毀了太子妃的安息之所。說不定他就從此恨上了咱們妖界。”
“冰妖?”阿縭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又是冰妖?”
長老不由提醒道:“少主定要小心天君。”
阿縭看了他一眼,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
清光回到自己的房間,剛坐定就有人敲響了房門,他給自己斟茶的手停頓一會,鎮定自若地看了門,敲門的是一個頭頂長著一對狗耳朵的女狗妖,毛茸茸地耳朵長在頭發間顯得特別可愛,她的身後跟著四個小妖,每個手上托著托盤,裏麵盛著許多精致的吃食。她衝清光欠了欠身,道:“客人遠道而來,有什麼怠慢之處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