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霧再一次出現,籠罩在他的頭頂。
“清光?你怎麼了?”他眉頭深鎖。
清光的眼眸恢複了正常,周遭的戾氣也消失不見,他呆愣愣地看著他,然後搖搖頭,說沒有事。羲看他的反應呆呆的,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樣,眉頭鎖的更深了。
“你是不是在為之前我說的話難受?”他單純地以為清光隻是心情不好,“剛才我去找你,沒有找到你,我很擔心……這是怎麼回事!”他聲音陡然拔高,隻因看到了清光手背上的血,血是從手臂上流下來的,而且很多,他的袖子很快就被染紅,羲一把撩開他的衣袖,發現他的肩膀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分明就是有有爪子的妖怪弄的,幸而傷口處沒有變色。
“我帶你去療傷!走!”他抓著他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就急急往靈毓宮走去,清光卻一把甩開他的手,很冷地說道:“不需要!”他捂著肩膀繼續往西宮走去,可西宮離這裏頗有一段距離。
羲攔住清光,“你別胡鬧,你這傷口太深,必須要包紮一下,靈毓宮有妖界最好的醫師,你聽話!”他不由分說拽著他往靈毓宮走去,清光甩了兩下手沒甩開,因是背對清光,因此羲並未看到清光眼眸再度變紅。
夢魘老妖盤踞在他的心頭,看著羲對清光的關懷,又頗為享受地清光的邪念,渾身上下舒坦極了。
“有人對他這麼好,這小子還不滿足,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也正好,這股邪念,成了我最好的修煉來源,哈哈哈……”他貪婪地將自己的邪氣放出,眼看清光的心一點點被吞噬,心裏快活極了。
“唔——!”清光捂著心突然跪下,額頭上冷汗涔涔,他咬緊牙關,大力捶著心,咚咚的悶響聲,嚇了羲一跳。
“你幹什麼!”羲忙拉開他的手,清光的臉色越發白起來,他痛苦地拿那隻受了傷的手猛捶心,“滾出去!滾出去——!!”
羲以為他是在說自己,更加不明白了,“清光,你究竟怎麼了?你說啊!是不是心疼?是不是這裏疼?”
清光顧不上和他說話,夢魘老妖正在啃噬他的心,釋放大量的邪氣,他的心疼得厲害。
“小子,還是別掙紮了,你越是掙紮,就越是難受,還是乖乖地吧!別指望風神能發現我,我是心魔,隻要你的心有一絲邪念,我就長存不去,誰也發現不了我!因為……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哈哈哈!”夢魘老妖狂肆地笑著,笑得清光的耳朵也鑽心地疼,隻可惜這些話,除了他自己,誰也聽不見,就是羲,也察覺不到半分。
羲抱著清光來到靈毓宮,清光早就已經昏過去,長老雖然不歡迎清光,卻也不能不騰出一間空屋子給他,醫師來看了他,他一解開清光的衣服,就聽見屋中傳出幾聲倒吸氣的聲音,尤其是羲,微睜大眼睛,瞳孔縮緊,嘴唇微微顫唞著。
“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痕?”他後悔極了,從來也沒有這麼後悔過,
他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已經不再流血,看樣子已經被他簡單處理過了,然肩膀處的傷,卻再度裂開,正不斷地往外流著血。
醫師並未發現清光體內藏著的夢魘老妖,隻說他是受傷過重,失血過多。
他小心地幫清光包紮好,藥草滲進傷口的痛楚激醒了清光,他緩慢地睜開眼睛,眼前一陣陣發昏,感覺好像坐在船上,腦子暈得很。他輕吟一聲,眉頭皺起來。
“你醒了?是不是傷口疼?”羲關切地問他,清光目光迷迷糊糊在幾個人中間轉了個圈,然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長老見他醒來,便向醫師使了個眼色,帶著手下走了出去,臨出門之際,他招過一個妖侍,貼著耳朵說了幾句話,那妖侍點點頭,返身回了屋。
在床上躺了四五天,傷口都好的差不多了,隻除了有點癢,清光一覺醒來,覺得渾身上下神清氣爽,舒坦極了,他動了動手,發覺手被什麼壓住,扭頭一看,原是羲趴在床邊,睡得正熟。
這幾天他好幾次醒過來,看到他忙前忙後,又是端茶又是遞水,所有事情都不假人手,裏裏外外,大概是累了把。
他抽了抽手,動作很輕,卻驚醒了羲。
“你醒了?”他眼中閃著精光,清光點點頭,手撐著床板想坐起來,羲忙拿過一個軟墊墊在床頭,讓他能靠在上麵,清光握著他的手,發現有些冷,便將他的手包在自己手心搓了搓,“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羲笑笑,“那是你手熱。”
“這兩天一直沒機會問你,你究竟發生什麼了?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他反握住清光的手,回想起幾天前清光的樣子就後怕不已。清光微一愣神,便想起了所有的事。
現在他身上無任何不適感,難道說夢魘老妖已經離開他身體了?
眼見他臉色變的凝重,羲臉色也沉了下去,“怎麼了?”
“沒……沒事。”他企圖搪塞過去,羲卻察覺到其中有異,追問了好幾遍,清光不得不道,“就是心情不好,找幾個妖怪練練手。”他說的輕描淡寫,一半真一半假,羲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沒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