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應聲而塌,外麵的陽光燦爛地照進密道,照亮了每一級階梯,清光走在前麵,扶姝跟上,然一出密道,便有數十支槍戟齊刷刷圍了上來,將他們包圍的水泄不通,清光還能看清楚槍戟尖上那一點寒光凜凜。
扶姝臉色一變,警惕地看著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官兵。
“你們是誰?為何破壞王後陵墓!”一道嚴厲的聲音從官兵外圍傳來,清光聞聲看去,卻見一個男子負手闊步走來,一身嚴肅冷酷的黑衣,配上冰冷的滿含怒氣的神色,形成一股巨大的壓力,直撲他們而來。
“表哥!看!”扶姝突然急急拽了幾下他的袖子,清光順著她指的看過去,原本清澈的湖水變得渾濁不堪,水位也隨之下降了一大截,湖麵上還飄著許多漩渦,正吞噬著周圍的大小泥塊。
很明顯,剛才他們觸動機關,湖底的陵墓坍塌,導致水位下陷,原本清澈的湖水被泥土攪得渾濁——這個湖已經廢了。
“你們究竟是何人!”見他們不說話,男子劍眉倒豎,更大聲地質問。
清光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他的裝束氣勢,他眼睛微眯,道:“你就是葉政?”
男子的護衛臉色一變,厲聲叱道:“大膽!竟敢直呼我王姓名,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來人!將他們就地格殺!”
銀槍戟逼近幾步,葉政重重嗬斥:“站住!”他斜眼看著剛才發號施令的護衛杜浪,陰梟的眼神令杜浪心頭一顫,忙不迭半跪在地,告饒起來。
“沒有下次。”葉政冷著臉道,他複又看向清光和扶姝,“破壞王後陵墓,你們該當何罪!”他狠狠一拂袖,眼睛死死盯著清光和扶姝,“孤王問你們,你們是誰?又如何進到湖底陵墓?!”
扶姝對葉政沒多少好感,一個始亂終棄又肆意囚禁魂魄的人,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這麼做,都太自私!她也不想和他多說,這些官兵,她還不放在眼裏。清光亦有同感,他最痛恨的,就是和自己父親相似的人,恰巧,葉政就是,而且,他很清楚葉政這麼做的原因。
他攔住欲動手的扶姝,嘴角一勾。
“我們都隻是無名小卒,王上不會對我們感興趣,不過有一個人……不!是一個魂魄,王上一定很感興趣。”
第六十七章 七劍封印之甘泉(5)
聞言,葉政臉色變了,那張剛毅的臉上布滿了震驚,喜悅爬上眼睛,融化了他的嚴厲,他疾步上前,卻又很快停下腳步,盡管裝的很是鎮定,然微微顫唞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心情。
“你說什麼?你看到了誰?”
清光看了眼包圍他們的官兵,沒有回答,葉政平複好心情,皺眉吩咐他們都退下,杜浪欲說話,卻被他狠狠一瞪,什麼也不敢再說了。
待士兵退出百餘步,清光才冷冷一笑,緩緩走到葉政麵前,他沒有正麵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看著他:“王上是聰明人,治理的是家國大事,你應該清楚我說的是誰。她對我說過一句話,我想這句話,有必要讓王上您知道。”他加重了您這個字,聽上去無比諷刺。
葉政盯著他,臉色有點白,卻帶著期待。
“她說……”清光故意停住,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的眼中蘊含滿了急躁,才慢吞吞地理所當然道,“她……恨你。”
一刹那,葉政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兩人離得太近,清光很清楚就看到了他頭發上的幾縷白絲,他別開眼睛,又道,“可她又說,她更愛你。”他看著他,“你很幸運。”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他們之間的事他雖不清楚,可從老婦的態度,從世間的傳聞,他多少能猜出一些來,他傷害她到這樣的地步,她竟還說更愛他,當真不可思議!
葉政震驚了,他的臉似乎僵硬了,什麼表情也沒了,隻餘下震驚的表情,就這樣微張著口,什麼話也說不出,卻又想說很多很多。
清光見他發傻,便不想再多說,他回頭看了眼扶姝,示意立刻就走,然剛走幾步,那些兵又圍了上來,將他們的去路堵塞。
“你們不要逼人太甚!”扶姝亮出了紫陰劍,一劍橫在身前,一幹士兵被她突然冒出的紫陰劍嚇了一跳,皆被紫陰劍渾身的電氣震懾到,一時間停下了逼近的腳步。
杜浪見扶姝憑空變出一把劍,神色一變,抬手吩咐眾士兵止步,他上前,凝視著紫陰劍,忽然道:“原來二位是修道之人。”
葉政還站在原地,他挺直了背,修長的身影立在湖邊翠地上,有著說不出的堅毅,和難以言喻的孤獨,杜浪站在不遠處,想過去又不敢。葉政的脾氣不好,喜怒無常,雖然是個好主子,可再好,誰也不敢在他沉思的時候隨便去打擾。
經驗告訴杜浪,這個時候不應該去打擾他。
可……
他不得不的硬著頭皮上前:“王上……”他拱了拱手,“那兩個修道之人怎麼處理?”
頭頂一片沉默,良久,葉政偏頭看了他一眼,“修道之人?”他似乎對這個身份很感興趣,他回過頭,看著不遠處依舊被圍住的清光和扶姝,“押起來。”
“是!”杜浪昂首闊步走過去,然走到一半,路就被擋住,老婦拄著拐杖正好擋住他的去路,一雙眼睛如老鷹般怒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