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一隻手攔住。
“你要去哪裏?”
扶姝喘著粗氣,額頭上有些許汗水留下,她瞪著他,眼眶發紅,兩眼發紅:“我要出去。讓我出去!”
重霄攔著她沒鬆手,他逼近一步:“我已經答應我,你不能出去。就算你沒答應,你一樣出不去!”
扶姝咬著下唇,死死看著他,重霄攔得緊,把她攔在原地前進不得半步。這時她才發現,那場比武不是她靠實力贏來的,而是他想讓她贏。她忽然發狂起來,努力想要推開他,歇斯底裏喊著:“我要出去讓我出去!!”
重霄手上一使勁,推著她到大門邊,一手按著她的脖子,一手掐著她的手腕,“你已經答應我做這酆都之主!王亥劍和要訣都給了你,你想反悔不成!”
一顆淚水滑落,剛好打在他手背上,灼人的熱度很快轉化成清涼的感覺,重霄一怔,斥責的話盡數吞回了腹中。
她是很堅強的人,從她的眼睛裏就能看見,他從來也沒有將眼淚和她聯係在一起,也想象不出流淚的她是什麼樣子。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師父!”他鉗製住她的力道鬆了,沿著牆壁,扶姝滑了下去,她哭得很傷心。
重霄蹲下去和她平視,語氣柔和起來:“到底出什麼事了?”
扶姝隻顧抱著劍,隻顧哭,淚水打落在劍身上,又暈開一朵朵光漪,重霄很久才把視線落在光漪上,一開始還以為這是紫陰劍產生的共鳴。
良久,他的臉色也變了:“咒鏡封印?”
扶姝哭得更凶了,從出生到現在,她隻哭過一次,那一次,是在父親的葬禮上。
咒鏡是能將傷害通過封印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的咒術,很明顯地,聖主在將紫陰劍交給她之前,事先下了咒鏡封印。她全明白了,為什麼每次遇見窮凶極惡的妖她都能安然脫身,甚至於這次在地獄淵,也能平安無事……
“混蛋……!”她抱著劍嗚咽,泣聲輕了下去。
重霄歎了歎氣,心軟了下來,他想說些什麼,卻不料扶姝突然發難,將他一下撂翻在地,拾起劍拔腿就跑。
“黃泉入口隻入不出,你要是想從那裏出去就準備死在裏麵吧!到時候你就永遠也看不見你師父!”
腳步聲戛然而止。
重霄揉著肩膀站起來,走到她麵前,扣住了她的肩,“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是存一點僥幸之心,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在裏麵灰飛煙滅。”
他說的信誓旦旦,扶姝的心徹底涼了。
“真的……要一千年……”她閉上眼睛,眼睛周圍鹹的發痛,她搭上重霄的手,拿了開去。
扶姝離開的背影有點決絕,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重霄知道她是怨恨自己的,盡管這份怨恨栽在他頭上,多少有些不公平。可誰叫自己先斬後奏,威逼利誘呢?
門被突然推開,砰地一聲撞到牆上又反彈回去,清光和羲齊齊看向門外,但見扶姝一臉陰翳地站在門口,她目光發直兩眼泛腫,整個人有點渾渾噩噩的。
“扶姝?”清光走過去,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扶姝卻徑直走到羲麵前,聲音有點低啞,帶著哽咽:“羲神,跟我出來好嗎?”說話間,又有淚水往下滑。
羲奇怪地看著她,從來也沒見過她流淚,在他眼裏,她一直是個能肩挑大梁的孩子,所以他默許了她來做這個酆都之主。不過轉念一想他又通透了,她畢竟也隻還是個孩子,也許接掌酆都對她來說,難了吧。
扶姝催促了一遍,帶著央求:“羲神?”
清光有點急了:“扶姝,出什麼事了你跟我們說啊!別悶在心裏。是不是不想留在這裏?沒事的,大不了到時候我渡點功力給你,或者多來看看你?”
扶姝搖了搖頭,隻紅著眼睛看羲。
她跪了下去。
清光越發著急,想拉她起來,羲抬手攔住他,他拉起她,眉心一擰,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不說,我們怎麼幫你?”
扶姝忍住眼淚,托著紫陰劍遞了過去,“這上麵的咒鏡封印,求您去了它。”
羲和清光齊齊變色,目光落在紫陰劍上。
“你是說咒鏡封印?”羲拿起劍,想從上麵看出什麼端倪來,可劍身周圍紫色的劍氣上下直流,沒有漩渦集結之處。看出了他的疑惑,扶姝沾了一顆淚在指尖,點進直流的劍氣,頓時,光漪散開,封印顯示了出來。
“果真是咒鏡!”羲看了一眼扶姝,“另一麵是哪裏?”
扶姝垂下了眼去:“是……是師父。”
屋中一陣沉默,扶姝又啜泣起來,聲音斷斷續續:“他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傻?他要是有點事……我怎麼辦啊!”
除了琵琶公主和毅揚之外,就隻有他和她的關係最親,十多年的相處,足以建立起和親情一般的依賴感,縱使沒有愛,這份信任和依賴卻也勝似愛。
羲扶她坐好,道:“咒鏡隻有下的人才能解開,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清光想了想,挨著她坐下,道:“別哭了,聖主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為這個哭,你要是真不想他為你受傷,大不了以後就別再用紫陰劍了,藍冥也是難得的好劍,絕不比紫陰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