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細節?”
她,隻是哭。
“我去做飯。”這次他沒有去抱她,給她擦眼淚,他要她想想清楚。
這次的爭吵來得猛烈,卻沒有很快散去。隻是暫停在一周之後的某天傍晚,陸從白下班回家,桌上杯子下壓著一遝紙,上麵一封信。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感到涼意襲來,房間裏的空落的氣息如他一貫感受到的寂寞向他襲來。
信裏首先是一把鑰匙。
小白啊:
我走了,那邊的媽媽生病了,要我過去呢。
我在雲山詩意也買了一套,送給你的。你現在的感覺就是我當時的感覺,有沒有體會到?
還有,我可能沒有想象中那麼愛你。
落款:半半
他那麼費盡全力才能得到的東西,她卻輕而易舉地砸給了他,他愈發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自卑難當,他眼裏閃爍著一種羞憤,也許人家早已經用上了打火機,他卻還在一點點積攢蹩腳的火柴,試圖劃出一點點微弱的光芒來溫暖她。他突然覺得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真是該死,誰讓她的火柴那麼蹩腳,所以隻能也隻該凍死在寒冷的雪夜。
此刻他仿佛被一陣叫做悲傷的颶風侵襲,五髒六腑被生生扯開,撕裂的疼痛伴隨著血液在全身流動。
她走了,沒有說歸期。她還說她沒那麼愛他。
☆、第二十一章 荏染柔木,君子樹之
袁半沒想到自己的轉讓請求剛剛發出,就有人要買,她轉讓了2%的股權,立刻也在雲山詩意買了一套精裝修的房子,她想要他體會下不被尊重的感覺。她覺得她是一個人,一個有思想會思考的人,她對小白好失望。
昨天,她接到爸爸的電話,說是那邊的媽媽不太好,要她過去。她給爸媽留了一筆錢,收拾收拾,今天就過去了。
梁家是J市的大家族,一大家子人都住在老城區一幢舊別墅裏。梁宜華的父母早些年已經去世了,他還有個弟弟梁振華也住在這裏,梁振華四十歲不到,還沒有結婚,他是公司的財務總監,在外麵有自己的住處,並不常回來。梁宜華夫婦的房間在樓下,袁半和梁燁的房間在二樓,每次上下樓,陳舊的木質扶梯總是咯吱咯吱想,泛著一種陰森氣息。
家裏除了一個幫忙做家務的徐阿姨常住,並沒有幾個人,氣氛並不熱鬧。如今袁鈺住院了,家裏麵更是冷清,偌大的房子空空蕩蕩,袁半特別受不了,可是無處可去。
袁鈺決定住院了,醫生說她的狀況估計最長熬不過半年。她十分希望女兒能夠回來陪陪她,本來已經不願意繼續聯係的袁半還是來了,她很高興。
袁半的心緒是十分複雜的,兩個月前,她的親生母親出現了,兩個月之後再告訴她親生母親生病快要死了,一切真是戲劇化得離譜。來這裏之後,她仍舊不願意改口,她隻是叫姑媽和姑父。姑父給她配了個司機,她卻堅持步行,白天她就按著一日三餐把徐阿姨燉的湯做的飯菜拎到醫院,再陪姑媽說會話。
母女倆二十年的隔閡豈是那麼容易打開的,幾句客套話之後,大多數時間都是默然。袁半大多數時候會坐在靠窗的一張椅子上,望著窗外的風景,一坐就是半天。
秋天的葉子,一片片飄零,仿佛在昭告著一些東西的消逝,包括生命,包括愛情。她沒有聯係小白,小白也沒有聯係她,她想,是不是再也不會聯係了。秋天過後,這些葉子總是要塵歸塵,土歸土的。
晚飯之後,她還是有散步的習慣,一個人走在陌生的街頭,她心惶惶,實怕淒涼。一陣秋雨一場寒,她的心也隨著寒雨而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