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洗澡,一開始的時候,連讓人侍候他上廁所都不願意,每次都是強製自己少喝水,等容越澤回來,再容越澤抱他去上廁所,有一次甚至尿在了床上,現在總算是改了一點,可是有的卻始終沒有改。

康淵沉默了一下,“你終於膩歪我了。”

容越澤不再說話了,一說什麼,康淵的情緒就會激動起來,他習慣性的摸了摸康淵肚子,發現他的肚子有些凸起,就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開始從浴室的小櫃子裏拿出了一段小管子,是醫用的導尿管。

康輝看見那個東西就十分的激動,如果他能動的話,一定會立刻跳起來,“我不要,我不要用這種東西!”

康輝永遠都不會習慣用導尿管,他寧願尿在床上,他不怕被容越澤看見他的醜態,甚至於他想讓容越澤看見他的醜態,這些容越澤早晚都會見到,如果他接受不了,不如早點離開他。

康輝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已經沒有人管他了,他的身體需要很多的人才能照顧好,他也知道容越澤在自己身上花了多少錢,他離開容越澤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但是,自己現在這種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是早晚會讓容越澤煩了的。

他寧願讓這點早一點的到來,康輝自虐般的想讓容越澤早一點認清楚現在的他。

“你今天為什麼沒有回家吃飯?”康輝任憑容越澤給自己脫了衣服,然後小心的把自己放到溫熱的洗澡水。

“我今天有點事!”不能總一步不離的陪著你的,容越澤的脾氣早已經被康輝給磨沒了,他有時候就會想,他真的要這樣和康輝過一輩子,沒有家庭,沒有妻子,沒有孩子,甚至連感情都沒有。

可是他不敢拋棄康輝,不僅因為康輝離開了自己就會死,更因為心裏非常深刻的恐懼感,如果他離開了康輝,那麼他以前堅持的那些,簡直比笑話都更可笑。

“你是回家了吧?和你父母一起吃的飯?你的父母是不是又再勸你扔掉我這個累贅,他們說我會把你拖累一輩子,他們會勸你結婚,然後他們會大發慈悲的允許你養我一輩子……”康輝癡癡的笑,“我在就知道會這樣,我早就知道……”

容越澤平靜的給康輝洗洗腳,一開始他給康輝洗澡的時候,因為沒有經驗,還曾經差一點把康輝嗆死,現在浴盆裏的水他隻敢放到六分滿。

“我沒答應。”

“可是你遲早都會答應的……”康輝歇斯底裏的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攔著你和我一起,不就是因為我變成了這個樣子嗎,我現在能做什麼呢,我現在連喝口水,都需要人,如果沒有給我,我就能隻能渴死,我隻能每天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他們在等你把我當成臭蟲扔掉的那一天,他們想看你把我扔進垃圾桶裏,他們都該下地獄……”

啪的一聲,容越澤揮手重重的打在了康輝的臉上。

“你打我……”康輝愣愣的看著容越澤,淚流的滿臉都是,“你居然打我!”

容越澤也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半響,才有些害怕的去摸康輝臉的巴掌印,“對不起,小輝,我不是故意的……”

“你他媽的是有意的,你終於開始嫌棄我了。”康輝凶狠的像條餓狼,突然開口嘴巴惡狠狠地咬到了容越澤的手掌上,眼睛狠狠地瞪著容越澤,血順著他的下巴留下來,又滴到了浴盆裏,又在水中化開……

康輝幾乎咬下容越澤一塊肉來,隱約的都能看見裏麵的白骨,容越澤把康輝弄好放到床上,手掌在水中已經被泡的有些泛白,在容越澤給康輝吹完頭發,托著他的頭把他放到枕頭上的時候,康輝用嘴巴叼住了他的衣袖。

容越澤站著不動,“小輝你先睡,我去處理一下傷口!”

康輝心中發出一聲冷笑,你去處理傷口,你去外麵找女人才對,他往下瞄,盯著容越澤鼓鼓囊囊的□,“你起來了……”

容越澤臉上一陣尷尬,轉身就要走,“我去外麵一會兒。”

康輝手腳都不能動,唯一能動的隻有嘴巴,隻聽見他冷冷的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沒有辦法攔你,可是你敢踏出這道門,你信不信我死給你看?!”

容越澤心中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悲哀,他不知道他和康輝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疲憊的轉過頭,“康輝,你為什麼總要拿‘你’的命來威脅我呢。”

“那你覺得現在除了我的命,我還能拿什麼威脅你。”康輝的眼淚撲撲的就流了下來,“你嫌棄我,以前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而且,你喜歡和我親熱,現在你恐怕我的裸=體就想吐吧,越澤,你記不記你已經都多少天沒有要我了,184天,這幾月你連吻我都不願意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不要我!”

容越澤聽得十分的心酸,走過去,握住了康輝的手,“你這個樣子……我不想加重你的負擔,可是你知道,除了你我沒有其他的人。”

容越澤是一個男人,他明白一個男人對另一個人產生欲=望意味著什麼,更明白如果對那個失去性=趣有意味著什麼,他不曾覺得康輝的身體醜陋,但是他對康輝不會再有任何的心裏衝動,但是如果說自己壓根就不愛康輝,連容越澤自己都覺得自己以往的愛情太過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