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絕不——
是夜。
“大人,您怎麼了?”從夢中醒來的政子依稀看見賴朝起了身,披上了一件外衣,正要往外走去。
“睡不著,去透透氣,你管自己睡吧。”賴朝淡淡說著,沒有回頭,就出了房門。
政子望著賴朝的背影,臉色忽然黯淡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賴朝一直走到了回廊前的庭院裏,在紫藤花下駐足而立。本來應該高興才對,義仲被除,平家就要被消滅,一切似乎都漸漸的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可是為什麼在聽到沒有她的消息的時候,心情會是這樣的失落,不知不覺,她已經離開這裏好一陣子了,她並沒有回來,是家裏母親出了什麼事,還是她自己出了什麼事。
他抬眼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腦海中不由浮現起以前相處的種種,溫泉裏的奇怪歌曲,獵場裏的任性,山崖下,她的溫柔和可愛,點點滴滴,慢慢讓他心動,沒有她在的日子,似乎冷清了很多,也——寂寞了很多。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眼前總是會浮現她的笑容,她那雙透明清亮的眼眸。賴朝一邊想著,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一絲溫柔的笑意在唇邊漾開,等這次消滅了平家之後,就派人去尋訪她的下落吧,也許能把她再帶到他的麵前,如果再見到她的話,也許就不想再讓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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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賴朝就要派大軍進攻一之穀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來了九州的平家人那裏。平家上下對這個預料中的消息並不感到震驚,憑借著一之穀這個要塞,又具有同等的兵力,這一戰是勝是負尚是懸念,而且如果能戰勝源氏軍,不僅能一雪前恥,還能重返京城,恢複往日的輝煌,因此平家的人反而期待這一戰的到來。
身在平安京的皇族公卿們自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大部分當然也包括法皇和天皇都希望平家落敗,再也不要回到京城了。
在源義經的大軍抵達之前,宗盛就任命在一之穀的西麵城戶口防守的大將為堂弟平忠度,東麵生田之森的城戶口防守的大將為平知盛,重衡為副將。守住了東西兩個城戶口,後麵是兩百米的峭壁,前麵是停著戰船的大海,無懈可擊,整個一之穀就好像被紮住了兩端,再也沒有別的突破口。而所有的女眷,包括德子和安德天皇,都將會全部轉移到遠離陸地的戰船上去,以策萬全。
臨戰前的緊張氣氛並沒有影響到小雪和敦盛,這陣子小雪常常來府邸後麵聽敦盛吹笛,他的笛聲仿佛能洗滌心中的濁氣,清雅的猶如初冬的新雪,明淨的像人跡無蹤的高山水源。
義經,領軍的是義經,還是不可避免的要碰上他,沒想到曾經許下的約定就要在戰場上實現了,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舍不得哥哥們受傷,可是同樣的,她也不願義經受傷。如果他戰敗了,如果他被俘了,該怎麼辦?想到這裏,她的心又微微抽痛起來,為什麼,命運要這樣捉弄他們……不過,被命運捉弄得似乎不止是他們,她把目光轉向了正在吹笛的敦盛,這樣的秀雅少年,真是不忍心讓他上戰場啊。
“敦盛,”她忽然打斷了他的笛聲:“不如開戰的時候你也呆在船上吧。”至少在船上安全一點。
敦盛停了下來,望著前方,忽然轉過頭一笑:“姐姐的心意我明白,雖然我討厭戰爭,但我也是平家的武士,絕不會貪生怕死的。”他那嬌豔的容顏中透出一絲堅定。
小雪釋然的點點頭,笑道:“是姐姐說錯了,不過,和敵人對戰不能光以勇字取勝,如果實力相差太大,還是保全性命重要,敦盛,生命隻有一次,是很寶貴的,明白嗎?”不知為什麼,這些天相處下來,對這個弟弟,小雪的心裏充滿了憐惜之情。
敦盛微笑點頭,正要執笛再吹,忽然有一位侍從過來,對小雪行了行禮,道:“小姐,有客來訪,正在前庭等候。”
有客?什麼客?小雪一頭霧水的跟著侍從來到了前庭。
前庭的蓮花池邊站著一位身形挺拔,頭戴烏帽,身著淺柳色狩衣的男子,此時他正背朝小雪,似乎聚精會神的欣賞著池中初開的蓮花。
大戰在即
“請問——”小雪剛說了兩個字,那個男子就慢慢轉過身,溫暖似春風的眼神,微挑的眉,唇邊那抹永遠優雅的笑容,
“啊,,成——”話還沒說完,那男子已經笑容滿麵的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把她拉進自己懷裏,:“哦呀,小鳥,我好想你啊!”
一臉震驚的小雪半天沒回過神來,直到自己的呼吸不過來才反應過來,他怎麼會抱得這麼緊,快要窒息了……用了好大勁才把他推開,趕緊深呼吸幾口空氣,怒道:“成範!你想把我悶死啊,你到底受了什麼刺激了。對了,你怎麼來了?”
成範笑吟吟的看著她,道:“我想你啊,所以就來了。小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