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吧!
抱著為明天的流浪積攢力量的想法,俞夜藍拚命地吃著冰箱裏的東西,把肚子填的滿滿的,才慢吞吞地到悅熙野指給她的房間去休息。
改變一切的相遇(11)
說是房間有點太牽強,那隻是一間閑置下來作為儲藏室的小屋子,連透氣的小窗戶都沒有,還不及俞夜藍以前房間的浴室大,但是悅熙野細心地鋪上了幹淨的棉被,俞夜藍用棉被把自己密密地包裹起來。
屋外轟隆隆的雷聲經過層層阻隔,穿進屋內變成了悶悶的低響聲,在俞夜藍耳朵裏還是那麼恐怖,俞夜藍用力把自己抱緊,層層疊疊的害怕和孤獨將她包裹,“爸爸……爸爸,我好想你,我答應你不哭的,小藍是堅強的孩子,可是,爸爸,小藍真的好害怕……爸爸為什麼不要小藍了!”
“嗚嗚……”低低壓抑的聲音漸漸擴大,變成了哇哇的哀嚎。
從兩個多月前爸爸去世到她從俞家被敢出來,到遇到可怕的流浪漢,俞夜藍都堅強的沒有吭一聲,因為爸爸喜歡看到她笑的樣子,如果他哭了,爸爸也會不開心,可是,在這個雷聲陣陣的夜裏,在這個可以躲風避雨的小房子裏,俞夜藍再也忍不住了。
爸爸不知道,她一點都不堅強。
眼淚在眼眶裏旋轉了一圈又一圈,卻沒有一滴落下來,俞夜藍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時候睡去的,也不知道這間房子的主人究竟有沒有回來。
悅熙野半夜打工回來,上到二樓時,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怎麼覺得一樓樓梯角落裏那一團東西看起來那麼眼熟,猶豫了幾秒鍾,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轉身下樓,邊嘲笑著自己神經質,她明明已經離開了,說不定已經回家了,怎麼可能又出現!
果然——熟悉的衣服,蜷成小蝦米的樣子,真的是那個早晨他醒來時已經離開女孩!
“你在這裏做什麼?”悅熙野的聲音冷冷的,但是,對於俞夜藍的出現已經沒有開始那麼排斥了,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太容易習慣,而他,僅僅是幾個消失,就習慣了這個小兔子。
改變一切的相遇(12)
“我……”俞夜藍抬起頭倉皇地看了悅熙野一眼,發現他難看的臉色,立即垂下頭去,把臉埋在膝間,“對不起,雨停了我就走,我不會再麻煩你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俞夜藍拚命地道歉,讓悅熙野的臉色更加難看。
“對不起……”感覺到悅熙野一直站立在她麵前沒有移動,怒氣勃發地幾乎燃燒起來,俞夜藍扶著牆壁忍著雙腳的麻痹站了起來,“對不起,我現在就走,我就走……我不會麻煩你的……”濕氣在眼眶裏凝結,俞夜藍為了不讓水滴落下來,拚命地揉著眼眶,想把水滴揉回去,俞夜藍知道她真的很沒用,膽小,什麼都不會,找了整整一天,因為沒有證件,又未成年,什麼工作都沒有找到,沿著街道走啊走,不知不覺又走到這裏來了。
“站住!”悅熙野伸手拉住俞夜藍的手臂,“這麼晚了,你準備去哪兒?哭成這個樣子,醜死了!”悅熙野嫌惡地說,握住俞夜藍的手卻沒有鬆開。
“我沒有哭,真的沒有哭……”俞夜藍在這一點上非常堅持,努力地做著解釋,“我隻是眼睛難受,揉了揉眼睛,我沒有哭!”從指縫裏看到悅熙野黑成一片的臉色,連忙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我馬上就離開……對不起……對不起……”淚水終於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崩落,俞夜藍的眼睛紅腫,嘴唇幹裂,一看就是已經“揉”了很久的模樣。
“你到底想怎樣!”看到俞夜藍越哭越慘的樣子,悅熙野的怒氣無處發泄,明明他才是被妨礙到的人,為什麼這個小兔子哭成這幅淒慘的模樣!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嗚嗚……我沒有家……嗚嗚……爸爸不要我了……爸爸沒有了……嗚嗚嗚……我好怕,我好怕……”手腕被握得好疼,俞夜藍的淚水落得更急,雖然悅熙野的表情很凶,可是俞夜藍一點都不怕,隻是難過傷心,對未來未知的恐懼。
改變一切的相遇(13)
“算我怕了你了!”悅熙野挫敗地揉了揉頭發,“先跟我上去吧,先告訴你,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哦,你還要上去嗎?”
“要……要……我要!”俞夜藍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嘴巴癟著,眼珠經過淚水的洗滌更加明亮。
“走吧,先上去,不過先說好,別動不動就給我撇眼淚看!”悅熙野警告了一聲,發現小貓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蹲久了腿腳也不聽使喚,無奈地拉住俞夜藍的手臂,“小心點,這裏的樓梯很陡!”
“嗯……”俞夜藍的眼前一片模糊,可是,她的心竟然奇異地安定了。
“說吧,你的家在哪裏?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悅熙野把俞夜藍安置在沙發上,遞給她一杯熱水,剛才她嗚嗚嚕嚕說的什麼也沒聽清,但是這樣未成年的女孩在街道上流浪的確很危險,尤其是這樣沒有一點防備意識,讓她上來就上來,讓她過夜就過夜的無知少女。
“我沒有家。”手中的熱水溫暖了俞夜藍,她終於止住了眼淚,緊緊地抱著杯子,不敢看悅熙野總是開放著絢爛色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