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醒過來時,已是次日,身體被拆散了般的酸疼,站都無法站穩,她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是子玉半妖狀態下,自己會不會一命嗚呼。
她很不容易才稍稍調整好自己,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緋嫵已經暴怒地推門而入!
“夭夭!那個三公主竟膽敢一口回絕老娘!還以為是老娘求著她不成!真是氣死……哎,夭夭你這是怎麼了?”緋嫵這才發現花容的異常。
花容唇角被咬破,嫣紅如血,她進來時就好似撞見了什麼不該看的,花容飛速抄起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怎麼看都有些不像她平日裏慢吞吞的性子。
花容閃躲開緋嫵的安祿山之爪,麵上沒有絲毫不對,不動聲色地拉好衣領,淡淡道:
“三公主不同意借用月光?”
在她意料之內,兜梨國信奉月神,即使如今三公主早已不是伺神巫女,也斷然不會願意出借兜梨國的月神力量。
緋嫵沒碰著花容,狐疑地在她身上打量一圈,還是沒察覺到不對,一時覺得古怪,卻也看不出哪裏不對。
花容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一想起自己找三公主時,她那故作為難的模樣心中就極是不痛快。這件事她實在不明白為何她不願?
“她既不願難不成我們還真要求著她?本來就是為了她自己兒子!以如今你的力量,直接喚出子玉的靈魂又有何不可?管那個三公主怎樣!要不是看在那蘇煜傻子和當初的子玉有幾分相似麵上,老娘一爪子抓出子玉來!還管他死活!”
緋嫵氣的臉色胡言亂語,她難得有耐心做回好人,竟然有人還做出這般小人行徑,好像自己占了她多大便宜!難怪這蘇家這麼好的條件還是落入風華樓之後!有這麼個小家子氣心胸狹窄的三公主,能提起來才怪了!
花容收拾好衣服,挨近緋嫵身邊坐下,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昨晚子玉折騰的厲害,她喉嚨喑啞的難受,溫水下去,稍稍好了些,花容才斟酌著開口道:
“三公主並非生意女子,她本是地位尊崇的兜梨國一國公主,又是伺神巫女,卻因愛上蘇佑而拋棄一切,丈夫去世她不得不去支撐整個蘇家,自己唯一的孩子卻又被人抱走,走到今天,已是不易,又豈會輕易相信別人?”花容輕抿一口茶水,目光望向窗外的倒影,斂眉不動聲色。
子玉去世,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也曾降臨她的頭上,或許因為這一點,對於三公主,她更多的隻是感歎。三公主對於她的敵意,全因一個蘇煜。態度的轉換也是因為這個癡傻的兒子。
在別人眼裏,或許蘇煜是癡兒,或許是利用目標,但是三公主不同,這是她和蘇佑唯一的兒子,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蘇煜,正是因為對這麼一個兒子太過在意,一葉障目,看不清別人的真心還是假意。
“夭夭,她如今不相信也得拿出月光來!她如果想放棄她兒子,我們還顧忌什麼?她自己當初一意孤行如今報應在她兒子身上,你帶出子玉的元神,還管什麼蘇煜不蘇煜!死了也隻能怪她老娘”緋嫵冷哼一聲,不知在三公主哪裏受了什麼譏諷,句句帶刺地針對蘇煜。
“你大膽!竟然敢詛咒我們二公子!”
一聲厲喝,房門被直接推開!
“鳳姑娘!你這話是何意!”三公主冷著臉出現在花容的屋外,臉色很是難看。沒想到本是來詢問花容她對自己兒子說了什麼,沒想到走到門口就聽到這位昨夜來借月光的鳳姑娘說起自己。
她一時好奇別人如何說自己,沒想到就聽到這般話,一時之間她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緋嫵沒理會她,冷嗤一聲,搶過花容手中的杯子,就往自己嘴裏送。花容有些好笑,隻好自己動手又倒了兩杯:
“三公主,坐”
三公主今日一身絳紅縷金線纏枝玉蘭直襖,黛色綾棉螺紋撒花長裙,頭上綴一支嵌珠珊瑚發簪,臉色略顯灰暗,整個人的似乎是一夜未睡。
她揮手讓下人全都退下,坐在花容身側,似乎是頭一次看到花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此時的情緒,這位風華樓的掌櫃剛才對鳳姑娘所說的話,她都聽見了,沒想到最了解自己表麵華麗,內裏心酸的竟是自己一直心存不滿之人。
“緋姑娘……剛剛鳳姑娘所言……”
“三公主稱呼我花容便是”花容端起茶盞送到三公主麵前,語氣不生疏也不熱絡。
“花容?”三公主微微凝眉,也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一想緋花容,卻也沒什麼印象。
“公主到此找花容不知所為何事?”花容抬眸看了一眼三公主,這位無緣無故怎會跑到這裏來?如果不出意外,她今日也該是離開蘇府的時間才是。
三公主一想到來時的目的,臉色一變。
“不知緋姑娘對我的蘇煜說了什麼,他拒不承認趙姑娘,怎麼也不願娶她,如今更是當著眾多人的麵,硬要把趙姑娘趕出蘇府!如今瘋病發作,我們也無法勸住他,隻能找人鎖住他!”三公主說著眼眶一紅,想起自己發瘋的兒子,忍不住心酸,猛的抬頭看向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