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又虛無。

“呐呐,PaPa,你看見小琉了麼?”

“以琉?”愷撒皺了皺眉,“說的也是……喂楚子航!你家豆丁兒呢?”

被叫到名字的新郎淡淡地回頭,“不用管他。”目光飄到以念身上,他露出無奈的神情,“當初這個不也有這麼一回。”

“那也沒能阻止的了……”以念小聲抱怨著,癟了癟嘴。

愷撒尷尬地咳嗽兩聲,掩飾一般揪起以念丟向楚子航爸媽的方向,“快去跟你幹爺爺幹奶奶打招呼!”

被丟掉的小孩兒可憐巴巴地跑過去,麵對著他幹奶奶“啊真可愛!!”的疾呼,忍受著幾乎要損毀程序的愛撫默默垂淚。

愷撒放下手頭的事兒,站到楚子航旁邊。新郎如同一座塑像站在會場的高處,看著底下人們忙忙碌碌,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還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愷撒輕哼。

楚子航的表情有些變化,“你的比喻……難得這麼恰當。”

愷撒被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讚賞弄得有些吃癟,隻好轉移了話題,“以琉不比以念,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兒來……再說你也不想他缺席這場婚禮吧?”

“我?”楚子航輕輕垂下頭,“我希望他能夠缺席。”

每一個字裏仿佛都融進了長長的歎息。

“那是罪惡感,……就像你強迫讓以念在旁邊觀看你與諾諾的豪門婚禮一樣。”楚子航盯著愷撒,“你沒有麼?那就如同你強迫讓路明非親眼見證你是如何為別人戴上婚戒。如出一轍。”

“我說不過你。”愷撒別過頭去,“每次一扯到他的問題,你總是變得巧舌如簧。”

“我這輩子一半以上的話,都是對他說的。”楚子航搖頭否認愷撒的結論,“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要多對他說說話,談到他就忍不住多提幾句,僅此而已。”

“卡塞爾學院……嗎。”

以琉把大門外石碑上上工工整整的單詞念了一遍,再抬頭細細地打量這古老的學校建築物。能看得清楚的隻有學校門口的、類似於鍾樓的建築,這樣滄桑的鍾樓,不知道裏麵是不是也住著謎一樣的守夜人?

假期中的卡塞爾學院大門緊閉。以琉皺了皺眉,閉上眼睛,試圖感受剛剛那種牽引的力量,好讓他突破這層妨礙,進入到學院裏去。

“你進不去的。”

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以琉悚然一驚,戒備地回過頭去。

聲音的來源是個高挑的俄羅斯女人,皮膚白得像是雪花,金發在腦後盤成一個拘謹中還有些散漫的髻。與PaPa極為相似的冰藍色雙眸,在陽光下閃耀著冰封的美感。

這時女人口袋中響起了音樂鈴聲。她掏出手機,有些不耐煩地冷言道,“是個普通人類!諾瑪你是不是太敏[gǎn]了?”

然後以琉聽到手機那邊有個溫柔的女聲不停道歉,斷斷續續的聽到了“……你知道最近……那人的婚禮……防止暴亂”的話語。

“好好我知道了。我把他趕走就是了。”

女人摁滅屏幕,轉過頭來看著他。

以琉聳聳肩,“Vertu?”

女人挑高了漂亮的眉毛,“還挺識貨。”

“一般人都不會舍得買的。”以琉戲謔地回望過去,“不知道你已經付了多少高貴的修理費了?”

聽出他語氣裏的嘲諷,女人反倒是露出了一個微小的笑容。

“你跟楚子航什麼關係?”

女人直接切入了自己問題的重點。

這個以琉也注意到了。當她看到他的長相時,一直冷冷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訝異。

“楚子航?”以琉重複了一遍,掩住自己驚訝的表情,“他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