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想,許仙就是自己的業,他今生注定要為他成了瘋魔。
所以當許仙以前所未有的脆弱真誠姿態說出沒有法海他過得一點都不好時,法海霎時愣了一愣,轉瞬心中湧起巨大的喜悅,頗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之感,眸中情緒翻滾。
但法海努力壓抑了下去,隻鬆開許仙,幽深雙眸看著他歎道:“了塵確是…任性啊。”
既不願違背許嬌容的意願,又不希望法海離開自己。如此一來,為難的便隻有法海,可不是任性之極?
許仙淡笑:“我向來便是如此任性,你不是早就知曉。”
終於對法海說出自己心中之話,他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冷淡別扭。這樣的話語聽在法海耳中便好似在向他撒嬌,再加上許仙難得可愛的模樣,當真是讓法海有種又愛又恨之感,隻想著這人生來便是讓自己受折磨的,偏偏他還甘之如飴。
帶著許仙到了一間客棧,第一時間就是讓小二準備好熱水讓許仙沐浴一番。而趁著許仙在那邊沐浴時,法海默了會兒終道:“了塵可還要回許家?”
“當然。”
略帶朦朧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聽到這個回答法海的氣息卻是明顯紊亂了些,許仙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道:“你該知道我與姐姐的約定。”
法海更加沉默了,他是不會眼睜睜看著許仙與別的女子……更別說讓那人生下許仙的孩子。
即使這是他們能夠不受阻礙在一起的條件。
似是清楚他心中所想,從屏風後走出的許仙眼中帶了一絲笑意,道:“法海,我怎麼覺得你如今笨了不少?”
……?法海愕然抬頭,不知許仙這話是為何。
許仙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著水,他絲毫不在意地坐下,以手輕叩桌麵,輕聲道:“姐姐她,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個不懂道術法力的普通人,要想讓她相信某個孩子是許仙的,對這兩人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如此想來,那麼之前他們為此鬧了那麼多矛盾實在是毫無必要,不過那是之前,之前的許仙心中想要的還是許嬌容的真心接納,好歹她算是他在這世界唯一有血緣的親人。
不過過去了這麼久,看許嬌容的表現,許仙也知道讓她真心接受自己和法海的事情是不大可能了,因此才想到使障眼法。
法海當然不會沒想過這種辦法,但都因為許仙而放棄,這時見許仙主動提起不由有些驚訝,再看許仙眼神,便知他不是開玩笑。
再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天毫無意義的掙紮和內心的糾結,法海:“……”
“嗬…”許仙眉眼中都透著笑意,“那是你跑得太快,我還來不及與你說這決定,你便躲得無影無蹤了,若不是我逼你出來,還不知你這烏龜要縮到何時。”
“……”
許仙調侃了下他便放過了,這才注意到法海的光頭,奇道:“你怎麼又去剃度了?”
法海不語,隻是忽然擁過許仙便是一個深吻,這長久的思念,這來遲了不知多少日的吻,讓兩人內心都是一歎,隻有彼此才能給予的感受頓時填滿了他們空虛多日的心靈,此時的話語已是多餘,他們亟需擁抱彼此才能確定對方已回到了自己身邊。
而至於再次剃度一事,不過是法海想得更加透徹了而已。他早已知道自己與許仙的事乃天理人倫不容,卻仍舊去蓄發還俗希望自己能與許仙從此過著普通人般的生活,但許嬌容的態度讓他明白了他的期望不過是個奢望。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如此在意他人的態度。
和尚又如何?他不過是個凡人,既不能脫離這紅塵萬丈,那便與他的了塵快意逍遙在這凡世中。
不羨鴛鴦,不羨仙。
二人歇息了一夜,才雙雙想起還有個無塵,許仙看向法海,“無塵不是一直跟隨著你?”
法海微訝,道:“他不是一直在你身邊?”
兩人都沉默了會兒,這麼看來無塵該是自己離開了。本來無塵便如從天而降般突然來到他們身邊,如今的突然離去似乎也不是很驚奇,隻是許仙還是有些想念,那隻笨笨的單純的狐狸,不要傻傻得被人騙了才是。
對無塵實力很是放心的兩人並不認為他遇到了危險,收拾了下後他們就準備回到許家。
一路上都聽到有百姓談論那座道觀一夜之間被燒毀了的事情,幸好那些少年都安然無事,隻是那道長和道童卻全部消失無蹤。眾人紛紛議論,有說那道長是得道飛升去了,亦有人說道長不過是個誆騙之徒,各種猜測都有,有些更是聽得人啼笑皆非。
好在這個世界各種奇異玄幻的事都不少,人們也隻是好奇一陣,不久就會將這事淡忘。
走到許家門口時法海本想繼續隱藏起來,不想卻被許仙拉住。
許仙遞給法海一個堅定的眼神,搖了搖頭,讓法海眼眸頓時柔和了下來,點了點頭。
許嬌容一打開大門看到的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