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段(1 / 2)

“宗衣,不要趕我走……就讓我在你的夢境裏呆著……我不要走!”

這次,懸壇宗衣沒有抽身,隻是仍由她抱著,目光卻停留在很遠處的某一點,某一座方方的石碑上……

不論如何,懸壇都是不願意去想三千夢的事情的。那是屬於他的不想提及的往事,唯一的一次,他為自己蠱惑人心的遊戲感到了一絲後悔。哪怕僅有一絲!

他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睡眼惺忪。他並沒有睡飽,卻又不願意再繼續這樣的夢境。他是心魔,又怎麼會情願被一個人類控製情緒呢?

這不是太可笑了麼?

嘴角牽出挖苦的笑容,身形化為一縷煙,消失在空洞的房間裏。

※※※※※※

那是一片楓樹林。

火紅火紅的樹林記錄著一些事情,悲的喜的,生的死的,相守的分離的,前世的今生的……

有很多……

它就好似曆史的見證者,屹立在那裏千年,不曾悲傷,不曾歡喜,隻是安靜地看著望著。也許它會歎息,可是平凡的人們聽不見。它隻能用輕輕退開樹枝的紅色楓葉來表達自己的情緒,碧藍的天空被這漫天的五角楓葉阻隔。風一吹,落下一地悲涼。

懸壇宗衣信步其中,卻實在有些心不在焉。一切都已然塵埃落定,隻待來生再相聚。而心咒也失去了它的作用,雖然依然未解開,可是解不解開的,意義也不大了。而他,會和很多神靈一樣,安靜地在旁觀望。他已經不需要再插手人間界的事物……

他的腳步停在了七夕樹前,右手撫摸上樹幹,感覺到七夕樹的氣息已經恢複。他知道該是取回東西的時候了。這顆承載了人類太多的願望樹,曾經是那麼虛弱,原來哪怕是神靈也會承受不住的啊。

身後,有一陣清風吹過,懸壇知道是他來了。

“你來了。”清澈的聲音裏充滿了期待。

一樣的鮫紗衣,一樣的錦線的流雲圖案,唯一不同的是那隱藏在眉宇間的肅殺氣。看著心魔漸漸向他靠近,那張完美得令人舍不得瞬眼的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絲淡淡的不屑的笑容。

這個心魔,被他殺了一次卻又轉世投胎。上次為了逃離他,不惜化出原型,穿越過他的身體,雖然被他抓住一絲尾巴,將他一部分的力量留在了體齤內,可還是讓他逃掉了。

這次,可不會了……

一記沉悶的聲音,帶起一片塵土與幹枯的樹葉。想著心事的玄翎隻覺得背脊生疼,雖然摔倒在泥土裏,但是這泥土也沒有軟到哪裏去。還有身上那該死的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血氣開始上湧,讓他更加不舒服。

困難地睜開眼睛,眼底卻映入一片黑色……很深很沉的黑色……再定神,卻對上了錯愕的黑色眸子。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本來不友好的再碰麵就被懸壇烏龍的跌倒給弄得氣氛有點詭異……剛才是怎麼了?他是踩到自己的衣服了?

☆、尾聲 繼續愛你2

見玄翎想要起身,卻因為他起不了身,動彈不得,隻得一臉憤怒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懸壇隻覺得背脊發冷。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他試圖解釋,可是不說還好,現在反而越描越黑了。

身下傳來一陣熱量,在他和玄翎之間迅速勻出一個光點,於一瞬間炸裂開來。懸壇此時早已跳出安全距離。還好逃得快,否則即便不受重傷,受傷總是難免的。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躲得快,他就看見玄翎手持泛著微弱白光的長劍,殺氣騰騰。

喂喂喂,不用這樣吧。不小心撞倒了你,也不用把靈劍洌水都拿出來吧。

還沒等懸壇回過神,玄翎已經到了眼前,閃避肯定是來不及了,玄翎隻覺得眼前身形一模糊,懸壇便不見了。

“障眼法對我沒用!”對準了某個方向揮劍下去,懸壇的身影再次顯現,白皙完美的臉頰上多出一道血口子。“你不是要來取你留在我體齤內你的力量麼?手下留情可是拿不走的!”無上至高的神靈如斯說道,口吻平淡猶如清澈泉水,懸壇還是輕易地*出了他的不爽。

心魔並不否認,隻是試著一步步向玄翎靠近。他笑得有些無奈,既然現在已經把某神惹毛了,抽身不了,那就應戰吧。反正是到了該算賬的時候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定下的規矩?魔界之外的事,不得幹涉。”玄翎收斂了濃得嗆人的殺意,洌水在他的手心裏化作一朵朵小小的蓮花,消失了。

“沒有我的插手,那兩人會那麼快走在一起麼?七夕樹能恢複靈息麼?”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咯?”

“不客氣!”

沒等到懸壇把話說完,玄翎手中的靈劍再次幻化而出。真是欠揍!玄翎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將半透明的劍身生生地刺入了心魔的腹部。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懸壇幾乎沒有看清楚玄翎是怎麼來到他麵前的,從腹部擴展出來的寒意隻在眨眼的功夫就把懸壇整個包裹了起來。懸壇性屬陰寒,如果說世間有什麼可以讓他感覺到的冷的話,恐怕也隻有眼前的這位天帝陛下了。

隻可惜,如果懸壇就這樣被製伏住的話,那就不是可以跨越生死的心魔了。被劍生生定住的他並不急著逃,而是挪動著身子往玄翎靠近,血液就在這一步步地挪動中自傷口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