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到她身體全部恢複了嗎?
“我隻想知道她以後有沒有健康的可能。”
“有!”
褚南勳給了修辰懿一個肯定答案,“胃出血隻要她以後的生活正常化,再配合各方麵正規治療,她的身體可以恢複到健康。至於暗示性疼痛,隻要完全放棄你們之間的感情,那種疼痛自然會消失,”
修辰懿看著褚南勳,雖然他谘詢了邵醫生胃出血和暗示性疼痛有沒有全部治好的可能,但是他畢竟不是醫生,也不是生活在她身邊三年的褚南勳,他不了解她的身體差到什麼程度,問她,肯定不會說,與其猜測,不如直接問褚南勳。好在,褚南勳的答案讓他心底沒那麼壓抑了,能恢複健康就好。
“回去之後,有勞了。”
修辰懿輕輕的說了一句,繞過褚南勳朝莫小喬的房間走去。
褚南勳沒有轉身,對著背後開門的修辰懿低聲問道,“你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她和我一起在法國生活了三年?”
“為什麼要在意。”修辰懿反問。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三年,你就不懷疑我和她有什麼或者感情到了什麼程度麼?”
褚南勳不得不說自己真的很好奇為什麼修辰懿見到他一點都沒有懷疑莫小喬和他發生了什麼,甚至連一絲她可能背叛了他們愛情的擔心都沒有。
修辰懿輕輕將門推開了一點,怕吵到裏麵的人,說話的聲音很小,卻足夠褚南勳聽得清楚,“你們看我們的感情,是用眼。我和她看我們的感情,是用心。”
褚南勳心湖一蕩,轉身看著修辰懿的後背,“你的意思是,我們看到的都隻是你們愛情的表象,而你們就算分開三年,心也從來都沒有分開過,沒有停止對彼此的了解和深愛。”
“回到法國之後好好照顧她。”
褚南勳看著修辰懿進去的身影,聲音堅定無比,“會的。”
走進病房,從外間走到裏間,看著寬大軟白的床上睡著的人,修辰懿的心莫名一抽,眉頭輕輕蹙起,一步步走近她。
修長的身影在莫小喬的床邊輕輕坐下,看著她均勻的呼吸,一隻纖細的手臂放在薄毯外麵,細白的手指輕輕彎著,手臂上的紅印在窗外投射進來的點點燈光下看得並不清楚。
修辰懿溫熱的長指輕輕握住莫小喬柔軟略涼的手,不敢開燈,也不敢將窗簾拉開得更大,借著昏昏暈暈的光芒看著她的小臉,手掌裏纖細柔軟的小手讓他的心波起層層的心疼。
她,真的很瘦了。
修辰懿將莫小喬的手臂微微拉起,肌膚細膩的涼冷手背貼到他的臉上,伸出一隻寬厚的手掌輕輕捧著她沉睡的臉頰。
寶貝,對不起。
如果知道我會給你帶來如此痛苦的生活,我寧願沒有強迫你跟我舉行婚禮。我寧願沒有一點點的在乎上你、喜歡上你、重視上你、愛上你。
我寧願——我們從來都沒相遇過。
情,到深處,至極,便毫無怨尤恨。
愛,到深處,至極,便仿佛沒愛過。
喬兒,好好養身子吧,三天之後,我會放你走,痛痛快快的放你走,讓你回到寧靜的生活中去,我們的愛,就好像從來都沒有愛過一般,沉至心底。
這世上有一種愛,愛到最深處,反而最平靜,那份波瀾隻在彼此的眼底壯闊、滔天。
不知修辰懿保持著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掌輕撫她的臉這個動作多久,莫小喬長長的睫毛輕顫了幾下,感覺到兩邊臉頰的溫度不一樣,緩緩睜開了眼睛。
昏暈的光線裏,她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一張讓她幸福讓心痛的臉,臉上有著一雙深邃的鳳眸,瞳芒深沉不可見底,那一瞬,她以為不過是自己的夢境。
低低的,輕輕的,好像怕驚跑了他,“修修......”
修辰懿眉心輕輕擰著,目光落在她的眼底,薄荷香圍繞在她的身邊,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保護起來。
“修修,是你嗎?”
聽到她虛弱的聲音,修辰懿握著她的手緊了一些,“是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白天睡的太久,晚上睡不沉。”
莫小喬想坐起來,剛仰了仰頭就被修辰懿急忙扶住一邊的肩膀,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我想坐起來。開燈好不好?”
莫小喬看著五官並不能看得很清晰的修辰懿,她想看看他,就隻是看看他。
“嗯,好。先別動,我扶你起來。”
修辰懿伸手打開床頭燈,輕輕將莫小喬扶了坐起來,在她的背後放了好幾個軟乎乎的枕頭,看著她靠上去,還有些不放心的問道,“有沒有不舒服?”。
莫小喬輕輕搖搖頭,“你在這陪了我很久麼?”
“剛來一會。”
修辰懿輕輕在旁邊重新坐下,看著臉龐清瘦的莫小喬,心髒被揉得搐疼。
胃出血吊水的幾天不能吃東西,就算要進食,也隻是在身體穩定後吃點流食,多半也是營養不夠的東西,本來就瘦的她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難怪她比三年前更瘦,第一年幾乎都是要吊營養液才能維持體能的她能胖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