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異常上升的體溫已經恢複正常,流楓將他露在外麵的手放進被裏,壓了壓被角,確保他足夠暖和之後,才輕輕帶上房門離開。
走廊上鋪著厚重的地毯,花色繁複,如同這棟建築,沉澱著曆史。
廊內光線略顯昏暗,繞了一會兒,流楓才打開了一扇門。這扇門連接的是一個客廳,昨天跟道森交談前,他就是被帶到這裏休息的。一整麵的落地窗,一眼就能看到那座水流汩汩的噴泉,而客廳另一邊的那扇門,就是通往屋外的。
流楓普一打開門,就略顯意外的挑了挑眉,隻是那雙緊閉的眼遮掩了大半的表情,眾人看到的隻是他的平靜和淡漠。
眾人,就是眾人,也是流楓意外的地方。
從流楓在昨天進入斯圖亞特本家時,他就非常明顯的感受到了這裏的冷清,除了道森、除了西澤以及傭人和守衛,他幾乎沒看見過其他人。所以流楓當時就斷定,斯圖亞特本家的存在應該更多的是一種地位的象征,而非居住地。斯圖亞特家族的人,除了嫡係,旁係應該隻有在情況比較特殊,或受到召集時才會聚集在本家。
但是現在是怎麼回事?
這個客廳無疑是奢華的,但並不會顯得浮誇,就與整棟建築以及走廊上層層鋪就的厚重地毯一樣,低調的奢華。流楓昨天進客廳休息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這斯圖亞特家族確實比一般的貴族更有底蘊。
現在,這客廳內或坐或站或蹲或躺,足足有六七個人,年紀與西澤相差不大,其中有一個外表看上去比其他人成熟,看年齡應該與流楓差不多,但論輩分,流楓絕對稱大。
流楓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那個唯一一個躺在貴妃椅上的人。
幾乎是在流楓眼神過去的時候,西澤就睜開了眼睛,簡直就跟條件反射一樣,雖然流楓閉著眼睛,但西澤就是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在看他,甚至在叫他過去。
西澤下意識的就從貴妃椅上坐了起來,但下一秒他就無比的唾棄自己,他憑什麼要怕這個男人,憑什麼要覺得這個男人站著而他躺著是件不可原諒的事,憑什麼他要乖乖的走過去,憑什麼他要那麼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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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看著自己將熱騰騰的咖啡遞出去的手,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
流楓無比自然地接過咖啡,輕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稍稍緩解了大腦的抽痛,也讓他開始有心情認真打量這群孩子。
包括西澤在內,一共七個人,四男三女。
流楓不得不承認,斯圖亞特家族的基因格外優良,西澤、布拉德的模特情人弗蘭,以及這六個孩子,清麗的,妖嬈的,漂亮的,俊美的,冷然的,溫和的,各有各的風姿。饒是對西方人的外貌缺乏辨別能力的流楓,估計也能將他們記個七七八八。
在流楓打量客廳內這群意外之客時,他們也在似有若無的打量流楓。
他們之所以會聚集在這裏,就是因為得到消息說本家來了個流落在外的子孫,輩分高不說,還是個罕見至極的銀發。他們的父親一得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帶著他們趕到了本家,雖然心裏也奇怪為什麼父親要帶他們過來,但是想一想那人是銀發,莫大的好奇心就如滾滾潮水直接將那一點遲疑拍死了。
幾乎在那人進來的時候,他們就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體,沒起身的也都挺直了腰板。
他們不敢光明正大地盯著他看,一道道隱秘的視線不著痕跡地落在進來的男人身上。
他還穿著白色的絲質睡袍,站立的姿勢有些隨意,顯然是剛起床的緣故,讓他們驚豔的那頭銀發沒有打理地披散在身後,長長地直垂到腰際,一點點的淩亂彰顯的隻有他的慵懶,宛如一隻披著華貴皮毛的獸,在他們麵前張嘴打了個懶懶的哈欠,長長的尾巴優雅的掃過,又閉著眼睛睡了下去!
他,有點不一樣。
這不一樣,不是指那頭尊貴的銀發,而是其他,但讓他們說具體是什麼,他們卻也說不上來,隻是一種很隱晦的感覺。
流楓收回視線,道:“你的傷好了?”
在西澤從貴妃椅上坐起身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他脖頸上纏繞的厚厚的繃帶已經不見了,一並消失的還有繃帶下的傷。
“艾菲的功勞!”西澤側了側身,朝一個有一點拘謹地站在沙發邊上的女孩努了努嘴。
那女孩有一頭長長的漂亮棕發,見大家都看向她,更加緊張了,頭垂得低低的,手指不停地擺弄著腰間的蝴蝶結,一抖,蝴蝶結就被她扯了下來。
眼看她緊張的身體都抖了起來,她身邊另一個有著利索短發的女生看不下去,拍著她的肩,安撫道:“西澤傷得那麼重,如果不是你那麼努力,他也沒那麼快好,你做得很好!”
聽了自己好友的話,棕發的女孩終於抬起了頭,朝短發女生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
而直到那女孩抬起頭,流楓才注意到她的臉色不是一般的憔悴,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微微幹裂,眼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