顱,雨水澆滅不了頭顱上的火焰,那火焰也奇怪地竟不燒那隻貓。
黑貓用犀利的眼光瞥了十晃一眼,叼著著火的頭顱,輕巧一躍三下,跳上了屋頂,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不遠處,登時傳來呼喊──‘著火了!著火了!’
十晃隻是被眼前所見的情景嚇壞了,對那陣呼喊絲毫沒有聽進耳裏,腦子裏被恐懼占據了,空白一片,唯有的意識便是逃跑,於是她按照這個意識,慘叫了一聲,落下手中的傘,慌慌張張地跑了,不顧降落下來的雨……
紅布竹傘,在雨裏,被風吹著,輕輕滾動,忽然間,有一個少女打扮的年輕人靜靜地緩緩地靠近這把傘,雨水仿佛與他相隔兩個世界,絲毫無法淋濕這個人,而這個人,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傘,嘴角莫名揚起微笑。
衝回家的十晃,渾身都濕透了,當天夜晚,她開始發燒,病得很重,在夢裏不斷痛苦呻[yín]著,連一句話都說不了。
喜見和母親急壞了,已經半夜,卻還出門去找大夫。
這個時候,村子裏的醫館早已關門歇業,雨又下個不停,醫館裏的大夫一般是不願意出診,喜見沒有辦法,隻記得客棧裏住著一位從其他地方來的大夫,為救姐姐,他沒有思考就冒著雨,直接跑到了客棧去。
夜裏,響亮的敲門聲連續不斷,將夥計從夢中驚醒,夥計煩躁著,起身披上絨毛袍子,兩眼惺忪著,慢吞吞來到門前,解閂開門。
“這麽晚了,還來住店啊……?”他抱怨著,打了一個困倦的嗬欠。
“不是!你這裏不是有一位大夫住著麽?我姐姐生病了!要找那位大夫看一看!麻煩你讓我上去找他!”喜見急道。
夥計看他濕了大半,便讓他進門,關上門,隻道一句‘你自己上去找吧!在七十五號房間……’又返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喜見急忙奔上樓去,急匆匆找尋著七十五號,當找到了之後,他確認了一遍,才敢大膽地敲門,用力地敲。
梨江在睡夢之中被驚醒,聽到有人在叫喚大夫,忙起來,穿上衣服,快步到門前,打開門。
麵前的男子,不等他張口一問,就脫口:“大夫!我姐姐生了重病,麻煩你過去看看!我姐姐病得真的很重!”
梨江沒有回答,回到屋裏,背起藥箱子,直接跟著他一起離開了客棧。
這個時候,那隻叼著著火的頭顱的黑貓,小心翼翼地來到了迦夜家,從屋頂緩緩往下爬,用爪子推開半掩著的窗戶,溜了進去。
那個房間,是迦夜的臥室,迦夜正躺在床上睡覺,貓鬆開口,抱著燒成焦黑的帶火的頭顱在地板上打滾玩耍。
忽然之間,有一個人影走過來,半蹲在它旁邊,向它伸出一隻手。貓很乖,把帶火的頭顱推了過去。
那人拿起這顆頭顱,很輕易地打開了天靈蓋,從裏麵取出了兩顆眼珠子,它們發著火焰一樣的光,於一刹那,在他的掌心竟然活了過來,在他的掌心轉動著。
那人又把帶火頭顱放在地上,黑貓立刻爬過來,趴著頭顱,開始舔食頭顱裏的腦漿,吃得津津有味,就仿佛那是魚肉漿。
兩隻活過來的眼珠子,充當了那個人的副眼,那人對它們說了一句話,它們就滾到地上去,滾進迦夜的床底下,隱蔽起來。
那個人捧起仍是沒有熄火的頭顱,朝它吹了一口輕氣,頭顱頃刻自己浮起,圍繞著他,在半空中翻滾,那人一轉身,與這頭顱一起消失在了房間裏。
黑貓蹲在地上,舔了舔爪子,舔完後,回頭,朝床上的迦夜叫了幾聲,迦夜睡得很熟,絲毫沒有被吵醒,貓跑過去,舔了一舔從被子裏垂落下來的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