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朝,他自己到忍了,這麼多年被嘲諷的還少嗎?他自嘲一笑。

戚少商卻皺起了眉,卻也不知該說什麼,隻能暗自抓著顧惜朝的手,安慰地捏了捏。

顧惜朝回以微笑。

拜香儀式終於開始了,不得不說這個場麵確實很壯觀,顧惜朝上了十九根香——分五堆,前三後四,左五右六,中間一——後,撩袍跪在忠義牌下。

戚少商站在他的麵前,要他跟著他立誓。

“我要是橫推力壓,不信、不忠、不義、出賣兄弟我不得好死,上陣一刀被殺,一箭被射,喝水嗆死,吃飯噎死。”顧惜朝跟著戚少商一字一句的說出誓言,心裏卻苦澀不已。

戚少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中光芒一閃,又恢複平靜,他慎重地對顧惜朝說道:“從今以後,死這個字隻能現在說,今後不許說,遇到死,你就說倒了或睡了,也說走了,如果你出了事,我這擔保人也和你一起受懲。”從今以後,我們同生共死。

顧惜朝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卻隻能僵硬地點點頭,他終究是要負了他。

立了字據,看著麵前混著幾位寨主的血的入夥酒,顧惜朝拿出匕首,在裏麵滴下自己的,拜過老祖和四方後,由顧惜朝開頭,幾位寨主喝下了那碗入夥酒,然後便是跟著戚少商同幾位寨主認識,聽他們的指點。

或許是因為飲了血酒,幾人的態度變了許多,也沒有先前的不客氣了,但也熱絡不到哪兒去。

拜香儀式終於完成了,這時,冷呼兒鮮於仇卻帶兵進了連雲寨,一開口就是“戚少商,八大寨主見官不跪,首先辦你個忤逆之罪。”一副來者不善的架勢。

剛剛從大當家的位置下來,還沒習慣的他直接上前一步,道:“原來是鮮於將軍,冷呼兒將軍,不知兩位如此興師動眾是何意思?”

(偽)鮮冷兩位將軍翻身下馬:“戚少商,你好大的膽子,十年來,我大宋將士同仇敵愾,浴血奮戰抗擊遼邦,終將遼邦拒之於燕雲十六州,可喜可賀,可我大宋也出了漢奸李齡叛逃遼邦,戚少商,你可知罪。”

戚少商冷冷道:“不知。”顧惜朝神色微動。

“不知道?我看你是在裝傻吧?”冷呼兒從懷裏掏出一封折子,打開念道:“現已查明,盤踞一方的連雲寨戚少商等,看準‘亂世造英雄’這句話,與漢奸李齡串通,招兵買馬,圖謀通遼造反。”

此等重罪一出,連雲寨中前來參加拜香儀式的各門各派,相視一眼,知道此事不妙,紛紛退開。

鮮於仇冷冷一笑道:“戚少商,李齡被捕了,已經把你供出來了。你的事,發了。”

冷呼兒也繼續道:“八大寨主也是脅從,你們可真是難得啊,還在這裏過節,按大宋律法,通敵漢奸為第一罪,該當誅九族!”

“戚少商,咱們是生死約會,反抗是沒有用的。”大手一揮,十八尊走出隊伍,將手裏的弓弩對著連雲寨眾人,他們的麵前立著盾牌,防止眾人反抗。

連雲寨眾人紛紛戒備起來。

鮮於仇手中斧頭一指:“一起拿下!”

十八尊正要開弓,戚少商卻大喝一聲:“且慢。”威勢大開,鎮住了他們。

戚少商緩緩上前幾步,目光直逼鮮於仇:“尋常農夫田畝之爭,也需要個地契,你有什麼證據?”

“你手中的寶劍就是證據。”

冷呼兒上前一步,問道:“這寶劍是你的嗎?”

戚少商眉間微皺:“不是。”

“那是誰的?”

“不知道。”戚少商確實不知,這把逆水寒是他偶然得到的,而那贈劍之人他卻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