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得走了。”
“去追那女人?看來她惹上的麻煩是你,不是我呢。”
☆、第 4 章
吳今從車上走下來,蹲在鄭希麵前。
她和第一次見麵時一樣,穿著寬鬆柔軟的淺色襯衣,袖子卷到胳膊肘上。
吳今按住了她試圖扭動的腿。
“扭傷了,最好別動。”
鄭希惴惴道,“應該沒骨折吧。”
“這個——我可看不出,得去醫院,我順道送你。”吳今把她扶進了車裏。
在幽靜的郊外一路開著,蟬鳴聲的聒噪讓鄭希的心變得格外寧靜。她把頭靠在座椅上,向窗外斜看著。
鄉鎮衛生所。
有點兒破舊的風扇,好像緩緩喘熄的病人,搖搖擺擺地轉著。坐在地下的鄭希,縮著脖子,有點兒擔心這扇子隨時掉下來,把她淩亂的腦瓜砸個粉碎。
氣氛是悶熱而壓抑的,又及其渴望紓解。
坐在她的對麵,手裏拿著一份衛生所藥價明示,悠閑自在的吳今,似乎是個不錯的傾訴對象。
不知為啥,鄭希突然有點犯緊張。
她讀中學時,每次看見,那些在課堂上,站得筆直,案首挺胸,手勢有力的同學,在老師和同學的矚目中,暢所欲言之時,真恨不得把自己那些藏得快發黴的想法,統統灌倒那個同學的腦瓜裏,讓他幫忙說出來。仿佛隻要那樣,那同學得到的理解、認同以及關注就也都有她的一份兒了。
現在的鄭希,一下回到了那個課堂上。學生隻剩她一個,這給鄭希增加了不少勇氣。而且,吳今這個人,她無形之中對她有了一點把握,是的,憑借那幾篇“虛構”的文章。
“咳,咳。”鄭希隻能想到這麼老套的發語詞。
吳今很配合地抬起頭,兩手習慣性地在桌子上交握。
“你也是那家會館的會員?”
吳今點頭,“對啊,所以一不小心都看見了,你介意不?”
“不啊,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像個潑婦的。”鄭希略微鬱悶地掰著自己的手指。
“嗬嗬,有點呢,”吳今故意頓了頓,意料之中,看到了對方沮喪的表情,“為什麼要那麼做?”
鄭希深深吸口氣,鄭同學,第一次獨白,把握機會。
“我——”她急刹車,“我可不可以先喝口水?”
吳今微笑點頭,“你就把我當個樹洞,我沒有意見。”
鄭希聽她這麼說,手指慢慢放平,低下頭。
“我隻是不喜歡宋雨桐那麼說她,我受不了。和我自己受到侮辱一樣,尤其是我知道,她說的也。。。也很有可能,是實話。但,我受不了。”
鄭希用一種憤怒卻不知道該怎麼憤怒、憂傷卻不知道為什麼而憂傷的眼神看著她。
然而吳今什麼都沒說,隻是安靜地看著對方,鄭希慢慢地打開了自己的回憶。
自白·故事篇
我們認識的很早。陸雋就在我們小區旁邊,那兒還有,很多和她一樣的小孩子。
每次我調皮,媽媽就嚇唬我要把我送到那裏去,久了,我就知道這麼個地方了。又一次放學回家,我跑去了那裏。看見一個小孩在鐵欄杆裏麵,用短短的粉筆頭在牆上畫畫。
那畫還看得入眼,我想啊,如果是五顏六色地畫在紙上,說不定算得上好看呢。不過那個小屁孩一點都不討人喜歡,她脾氣又硬又臭,和她那頭亂糟糟的短毛草一模一樣。她把我遞過去的彩筆扔在我身上,因為感覺到一種空前的恥辱感,我哭得相當慘烈。
從小到大,我哭成這樣的次數也是一隻手能數過來的。陸雋被我哭怕了,默默地把地上的彩筆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