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矜將放在角落裏的藥酒瓶搬到桌上,見景柏然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本“厚黑學”翻著,她笑道:“我爸平常很喜歡看書,最喜歡的便是這本厚黑學,不厭其煩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還喜歡看野史,收集了許多,書都翻舊了也不肯扔。”

景柏然將書放回書架,“沒想到你爸這麼愛書,要是有機會,我那裏也有許多世麵上早已失傳的野史,倒是可以拿來討好一下他。”

“姐夫說笑了,我爸若在家,定也是喜歡你的。”莫良矜似乎已經忘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她倒出藥酒,道:“姐夫,我幫你擦藥吧。”

景柏然跟莫良矜到書房來,就是想看莫良矜想玩什麼花樣,他見莫良矜將藥酒倒在手上搓了搓,真打算幫他擦藥,他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手,“讓小姨子替我擦藥,待會兒妹夫瞧見,指不定誤會什麼,你姐姐要是瞧見,也定不會饒了我。”

莫良矜就是要讓他與莫相離起爭執,“怎麼會?我姐姐大度得很,要不也不會把從文讓給我了,來,姐夫,我替你擦藥。”

景柏然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推開莫良矜的手,聲色俱厲道:“莫良矜,若不是看在你是阿離的妹妹的麵子上,我早就揍你一頓了,你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沈從文,隻要你去勾 引就會上勾?就憑你傷害阿離這點,你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剛才還溫文爾雅的男人,此刻說翻臉就翻臉,莫良矜被他推了一個趔趄,好不容易止住步伐,卻已經撞在了書架上,書架上麵一本塵封了計久的書哐啷一聲砸下來,濺起一地灰塵。

而那本書攤開來,一張照片赫然出現在兩人眼前,年輕時候的英歡,正懷抱著一個小女嬰幸福地倚在一個陌生男人懷裏,照片的邊角已經泛黃,可見年代久遠。

莫良矜愣愣地看著這張照片,她從未見過這張照片,也從未見過這個女人。隻隱約記得小時候,家裏的傭人說起以前的夫人時,她媽媽總會嗬斥他們,到最後為了徹底杜絕這些流言,家裏還重新換了傭人。

“這個女人是……”她頓了頓,再細看她懷中的小女嬰,倒與兒時的莫相離有幾分相似,她艱難道:“她是姐姐的媽媽?”

景柏然一眼便認出照片上的女人是英歡,又聽到莫良矜的話,他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當場。當年英歡與莫鎮南之間的恩怨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當時拿到資料時,資料上好像記載過英歡與莫鎮南之間確實有過一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難產死了,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英歡與莫相離之間的關係會是母女,現在看到這張照片,有些東西似乎要呼之欲出,難道當年並非莫鎮南對不起英歡,而是英歡紅杏出牆?

突然他心中升起幾分恐懼,他三兩步走過去,彎腰拾起照片,二十多年前的恩怨,到底牽扯著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景柏然不知道,突然也失了勇氣去知道。

難道他意氣用事策劃的報仇,不過是一樁誤會?

莫良矜連忙去搶照片,“把照片還給我。”

景柏然一手擋開她的手,將照片塞進西褲口袋裏,他目光淩厲地盯著莫良矜,道:“記住,今天你沒有見過這張照片。”

他的目光似萃上兩顆寒星,一直讓她涼進心裏,隱隱約約她感覺到這張照片藏著巨大的秘密,或許這個秘密會將她現在的生活全部打亂,她不由自主地點頭。

景柏然說完,整個人也是混亂不堪,他轉身就要走出書房,哪裏知道莫良矜突然扯低V領的洋裝,撲上來抱住他的腰,啜泣道:“姐夫,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也是有丈夫的人,你讓我以後怎麼麵對姐姐,怎麼麵對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