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手術室裏生死不明,她的新郎卻迫不及待的跑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若是他,他也會受不了。
吳建浩什麼也沒說,他對他的上司很失望,一直覺得他處理與女人之間的問題快狠準,可是這一次卻拖泥帶水,讓兩個女人都受到傷害。他默默無聲地與景柏然擦肩而過,景柏然見他那副樣子,氣極攻心,劈手就將他攔住,冷聲問:“我問你阿離去哪裏了?”
吳建浩抬起頭來,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指控道:“你現在還關心莫小姐嗎?如果你關心她,你就不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裏接受別人異樣的眼神與無聲的嘲笑,如果你喜歡洛小姐,放不下洛小姐,又何苦費盡心思為莫小姐舉辦這場婚禮,人不能太貪心,有了一個還想擁有另一個。”
景柏然眉頭糾緊,他沒義務要站在這裏聽他囉嗦,“吳秘書,我再問你一次,阿離去哪裏了?”
吳建浩平常對景柏然恭敬有禮,今天卻一反常態,態度尖銳,他揮手指著那條鋪上白色地毯的小道,那上麵有些刺目的豔紅色,道:“看到那裏的血跡沒有,莫小姐氣得流產了……”
景柏然聞言如晴天霹靂,他怔怔地看著那癱血跡,待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迅速轉身向外麵奔去,吳建浩看著他慌亂中撞到了桌角,也顧不得痛,就立即狂奔了出去,不由得搖了搖頭,現在來著急,難道就不嫌晚麼?
…… …… ……
醫院裏,時小新與池城在外麵焦急地等待著,手術室上麵的紅燈如一盞奪命燈,讓他們的心都為之揪緊,時小新走來走去,整個人已經接的崩潰邊緣,她不停的問池城,讓池城承諾莫相離不會有事。
可是她心裏明白,這不是誰承諾就能解決得了的事,當她焦急地來回走動時,手術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拉開,一名護士走出來,冰冷的聲音帶著死亡的氣息,“誰是莫相離的家屬,請過來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莫相離懷孕五個月,已經不是保大保小的問題,而是兩個都保不住,時小新聽到“病危通知書”五個字,緊繃的神經一子斷裂,她身體晃了晃,就往地上栽去,幸好池城快速護住她,“小新,相信我,她不會有事。”
時小新的眼淚吧嗒吧嗒流了下來,護士見慣了生死一線間親人的絕望,心早已經冷漠,她微顰起眉頭,又喊了一次,“誰是莫相離的家屬,請過來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時小新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剛拿起筆,就聽到走廊上響起急促地腳步聲,她回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亂了頭發的景柏然,他滿臉著急,很快就奔到他們身邊,時小新再也忍不住滿心的怒氣與恐懼,劈手就給了景柏然一巴掌,她哭道:“景柏然,你還我阿離,你還我阿離。”
景柏然見時小新的模樣,心都涼了半截,他任她打罵,卻絲毫還手的意識都沒有,最後還是池城冷靜下來,將時小新抱離,護士在一旁冷言冷語,“請你們安靜一點,你們到底誰是莫相離的家屬,請過來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病危通知書”這五個字砸進景柏然的耳膜,他高大的身軀迅速頹廢下去,容色也蒼老了不少,他右手僵硬地拿起筆,眼前一陣發花,那樣簡單的三個字,他卻像是用盡一生力氣才寫下去,護士收了病危通知書,立即又向手術室走去,景柏然緊跟在後,看著手術室的門“砰”一聲關上,他站在手術室門前,最終頹然跪坐在地上。
“阿離,對不起。”景柏然心中難過,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造成今天這種局麵,是他自視甚高,當初以為絕不會對她動心的,可是他沒管住自己的心,她的一顰一笑不知不覺已經深入他的骨髓,他愛上了她,他以為這是最糟的局麵,然而最糟糕的局麵卻是他愛上了她,卻沒辦法給她帶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