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是莫鎮南的墓地,此時此刻,莫相離發現自己隻能去看望父親,也許父親能給她一個答案。來到西山時,頭頂白燦燦的太陽,可是墓地上卻像是陽光永遠照射不到似的,陰森森的。莫相離站在父親的墓碑前,身後陰風陣陣,她卻不覺得害怕,將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她低低道:“爸爸,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說的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你才是我的爸爸,你疼了我這麼多年,嗬護了我這麼多年,你怎麼可能不是我爸爸呢。”
莫相離自問自答,聲音蕭瑟,如果白少棠說得是真的,莫鎮南在養育她時,又是以一種什麼心情在撫育自己?
她在墓地上坐了許久,直到天色已晚,守墓人上來提醒她要鎖山門了,她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對著墓碑上笑得慈祥的莫鎮南笑了笑,“爸爸,你教過我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相信我總會找到解決的方法的,你放心,我是你最驕傲的女兒,什麼困難都不能打倒我。”
下了山,莫相離回頭看著西山上隱在柏樹間的白色墓碑,此時已然看不到哪一塊墓碑才是莫鎮南的,她歎息一聲,然後毅然轉身離去。這裏地屬偏僻,此時又將天黑,莫相離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有出租車經過,好不容易等到一輛,人家卻載上了客人,然後呼嘯而過。
Y市入夜就會很涼,剛才她在山上又正對著風吹,頭上烈陽如熾,一冷一熱,她極易生病,此時頓覺得頭暈腦熱,是發病的先兆。她拿出手機,有十幾通未接電話,一律署名老公大人,她眼神黯了黯,想要向他求救,最終還是將手機重新揣進包裏,就在這時,身邊一輛蘭博基尼呼嘯而過,她是要等出租車,也沒在意車裏坐了什麼人,可就在那驚鴻一瞥間,跑車轟隆聲就換成了緊急煞車聲。
莫相離被嚇了一大跳,她看著那輛跑車急速倒回來,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生怕這人像網上報道的那些富二代,開車不帶眼,將自己撞著了,她就欲哭無淚。
蘭博基尼停在她麵前,她一臉狐疑,從開啟的車窗望過去,她頓時釋然,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打算老死不相往來的盛愷臣,盛愷臣定定地瞧了她許久,她的臉色很蒼白,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他發現他明明是恨著她的絕情,此刻卻隱隱心疼。
“上車吧。”在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時,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莫相離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他已經道:“聽說墓地附近入夜後陰氣重,這裏也時常發生一些奇異的事,你若想以身試驗,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莫相離跳起來,然後衝進跑車裏,他看著她可愛的模樣,頓時噗哧一聲笑出來,真是可愛啊,很想揉揉她的發,卻又極力克製住。
眼前這個女人,他們見麵的次數並不多,可是每一次都能讓他心疼到骨子裏,他發現他恨她的同時,卻又深深地被她吸引。他並非善男信女,沒有愛一個人就成全她的高尚情懷,他很自私,所以隻想用愛將她囚禁在身邊一輩子。
老天既然讓他在這樣荒涼的地方與她重遇,那麼他必定不會錯過每一個與她在一起的時光。
莫相離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回頭看了一眼黃昏的光線下,陰森森的墓地。她回過頭來斥道:“大白天的,竟瞎說,當心觸怒了神明,收你去做童子。”
“哪裏是大白天啊,你沒看到太陽快落山了,想去哪裏?”盛愷臣一邊將車開上路,一邊偏頭望她。
兩人的視線一經觸碰,劈哩啪啦火花四濺,不過這隻針對於盛愷臣,莫相離卻是漠漠地轉回頭去,一時怔忡,今天被第二個人問起去哪裏,她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