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他想殺的人,是劉徹。不是嗎?”又逼上一句,“我還知道的結果是,霍去病殺不了劉徹,結果卻被劉徹知道了他的陰謀,所以他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劉徹處死的,所以,你的侯爺,馬上就要死了……”

她似是被我的言論擊得臉色大變,一時,陽光半陰半陽地落在她的側麵,足有半分鍾的沉默。

許久,她鎮定下臉色,冷笑道:“韓真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吧。”

她停頓了下,眼神堅定地望著我,一字一句道:

“你已進入權力的核心,隻有閉上眼用心去看,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

我木在那兒,竟不知如何回應她。她說得那麼高深的一句話,與夢中的老人如出一轍,隱約覺得有道理,卻不知她言下何意,艱難地吐了一句:“我隻想睜開眼看清真相……”

她卻清冷一笑,隻探近一步道:“並無真相,一切隻在於你心中所信。”

“所信……”我喃喃重複了遍。

……

“韓真真,侯爺說了,你若要走,叫我便放你走。他隻說,願你一切平安。”

……

有一種天氣,很難解釋清楚,厚厚的雲層蓋在天上,陽光半透不透,卻又刮著嗖嗖的冷風,讓人骨頭發痛。

有一種狀態,也很難解釋清楚。走在路上,像是在走,又像是想停,前方明明有很多的路,卻又不知往哪個方向去,回頭望去,卻又是一片茫茫然。

路人們從我身邊不斷地穿越,各自忙碌著需要忙碌的,而我就像是掉入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大坑,想呐喊,卻又無力發聲。這種格格不入的狀態,持續了不知多少天,我一直處在崩潰的邊緣……

不知怎的,我走進了一扇門。眼前人影綽綽,我晃神了半晌,才看清自己進入了一酒家。大漢朝的子民們興致勃勃地喝酒聊天著,誰也不會朝我這普通人多看一眼。

小二一眼發現了我,客氣地招呼:“姑娘,來點什麼?”

“啊?”我木木地反問了他一句,“來點什麼?”

“對,來點什麼。”他友好地重複。

“好吧,就來點什麼。”我機械地回了句。

他朝我看了許久,終於知趣地消失。我找了個角落坐下,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腦袋一片空白。

過了很久,我的桌上仍是空的,我一拍桌子,大喝一聲:“小二,快來點什麼!”

小二匆忙趕來,用抹布撣了撣桌上的灰,討好道:“姑娘,您想好來點什麼了?”

我發了會兒呆,道:“你說我應該來點什麼?”

小二額頭隱約出了汗,半晌支吾道:“那小的就隨便給您來點什麼吧。”

“早說不得了。”我揮了揮手,不再理他。

目光又投向窗外,怔怔發呆。

天上的雲真厚,厚得比大色狼的臉皮一般。啞然失笑,想起那次他在大殿上唱“死了還要愛”,真是讓人歡暢。這樣的狀態原本是我心中所信的。隻是心中所信,總是被現實無情地打敗,讓人不得不懷疑一直堅守的信仰,像走在路上的那份無措。

我們常常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選擇下一條要走的路。往左走,或是往右走,會有不同的結果,會進入不同的空間,會有不同的人生……我此刻走的路,到底是哪一條?接下去,又該走哪一條?又或者,我已走入了死胡同,再難前進一步?

大色狼,他又在選擇走哪一條路,向左走,或是向右走,哪一條是他能活下來的路,哪一條是他追逐權力與欲望的路,哪一條又是他曾經單純美好與我相愛的路……

我抿過一口酒,酒精真是個好東西,能讓人暫時麻痹,脫離現實。可能與花媛所說的那樣,一直一直閉著眼睛,何嚐不是件好事。

……

遠處的街道,忽傳來隱隱約約的哀樂聲,伴隨著聲音愈來愈近,悲號聲、抽泣聲、鼓樂聲愈來愈清晰……我從窗口望出去,隻見一支龐大的送喪隊伍緩緩而來,從我所處的酒家前經過……一時間,白色的紙錢如雪花般紛飛,平添一種悲慟的氣氛……

酒家中的人們已經不安分了,大家放下酒杯,擁擠到酒家的門口窗口,努力探頭望去,一邊望一邊感歎。

“真是可惜……年紀輕輕,就這麼撒手而去……”

“唉,李家真是悲慘。前段時日,剛剛死了李廣老爺子,這會兒,兒子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