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還沒來得及作出回應。這廂敖摩已經發作了:“吼吼!!小玉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完全聽不懂!有什麼大不了的原因一定得去死!就因為你喜歡你爹他又不喜歡你嗎?”

此話一出,太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驚道:“這是什麼意思!小玉……莫非你……對四叔?”

敖玉苦笑一聲:“是了,原來三哥你……仍不知我判罪內情……眼下是明了了,敖玉原是這般汙穢之輩,實不值得你為我付出良多……”

太子手一揮將他打斷,慍怒道:“小玉,你這話卻是憑地辱沒我了!我今日來尋你隻因你是我血脈至親,我自問無法眼睜睜看你送死。就算事先已經知道你是因為違背人倫而被送上刑台,我敖丙又豈是為那等浮麵上的毫厘小事就會輕易改變決定之人!”

說話間他快步走近敖玉身軀附近,望著釘在龍爪與龍尾之上那五顆猙獰的石釘蹙眉道:“多說無益,看我先去了這束縛你的釘子!”話音一落,猿臂輕舒,五指成爪,下手就去拔那染血的石釘。

“住手——”敖玉驚呼一聲,以此同時,一道電光已經從天而降,鎮龍台下也突然鍾鼓大作,連遠處的天宮似乎也聽到這邊動靜,隱隱有了響動。敖摩還在傻乎乎的轉頭張望,不明所以。太子卻是麵如寒霜,啐了一口道:“玉帝也沁小家子氣了,居然還在鎮龍釘上下法術!我一時大意倒是著了他的道兒……”

敖玉急道:“三哥!事已至此,是生是死敖玉心中早已無恨。在天宮來人之前,三哥還是帶上摩弟,速速歸去吧!敖玉無用,已是使家門蒙羞,如今休要再為我重罪之身連累敖家聲名!”

他稍作停頓,目中含淚哽咽道:“將來三哥見了我父親,隻求轉告一句——孩兒不孝,罔顧父親教誨,沒地倒使他心累了。來世不求為龍,便是連人也羞作。願為牛為馬,碌碌終生,情之一字,生生世世不再碰觸也!”

太子還想說些什麼,隻見遠處天宮已掌起燈火,眼見是有人要過來了。縱是他橫下一條心想要救出敖玉再走,可惜身邊隻得一個法術不精的敖摩,台下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葵寶在等候,實在是由不得在此放手一戰。

太子思索一回,終是隻得狠下心抓起敖摩脖頸,回頭錚然道:“三日!等我三日!處斬之前,我定會再回來!任你心念成灰也好思求贖罪也好!我隻不許你拋棄敖家的名頭與身份!你一日生為敖玉!生生世世都是我敖家子弟!都得作為我敖丙至親兄弟!活著!”

敖玉全身一震,眼睜睜看著太子挾了敖摩,飛身躍下高台。身上黑衣染了自己適才噴出的龍血,身影翩翩靈動間仿佛變幻成了他身上那襲一向囂張鮮活的紅衣。永遠以自己的意識為中心,從不為外界他人因素而改變立場,這個人……這個人……隻怕踏破天下,也找不出誰能比他更唯我獨尊,更蠻不講理……三哥……三哥……你好……

敖玉眼中浮起一絲複雜的情緒,他遠遠望了一眼西海的方向,重新合上雙眼將自己沉回到深重的黑暗裏。生生世世都作為敖玉活著嗎?三哥……隻怕我……還是會令你失望了……

風聲呼呼,太子一手抱著葵寶,一手挾著敖摩,腳下全力催動駕雲之術,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已經來到南海上空。這一路上不論敖摩問出什麼問題,他隻是鐵麵不答。氣得敖摩鼻孔呼呼作響,手舞足蹈的罵他是頭海龜。

葵寶端端正正坐在太子懷裏,不時抬起白嫩嫩的小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