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小三你誤解了你的父王。”敖潤也嚴肅道:“你們也許不知道。這世間原本並不是這樣以散仙為主,隻唯天庭執掌中央一言堂。開天辟地以來三界之間原有許多上古神族望族。什麼巨人誇父,神鳥少昊,九黎蚩尤,哪一家不是曾在世間風流橫行數千年?可是到得如今,這些曾經叱吒風雲的神族都已隨時間的流逝或衰敗,或消亡,逐漸變成了真正的過往。到如今唯一留存下來的一個巨大神族體係,便是我龍王敖家!而能走到如今這一步,誰敢說背後不是有大哥在暗自支撐?”

他皺眉道:“別人不說,隻從我自己出發,無論何時我都無條件相信和支持大哥所作的任何決定,因為我知道,大哥不是無謀之輩。他自小就天資過人,比任何人都要關心龍族的發展與未來。大哥他……真正是在以他的方式在守護著龍族,就算是做出什麼荒謬之事,也必定是出於某種特定的理由。為了這個原因,隻要能令他毫無顧忌放開手腳去實施他的計劃。其餘表麵上的繁瑣小事,我願意一力為他承擔下來。”

太子沉默了很久,低聲道:“你說得對,二叔,是我不對,我應當相信父王的。其實從今日危急時刻他陡然出現,一舉便將動蕩的局勢輕易穩定下來便能看出。父王他的能力以及智謀心機,也許遠遠超出我的想象以外……”

“我也相信。”敖欽也開口插話道:“雖然我不曾見識過二哥和三哥口中那個嚴肅認真,全心撲在工作上的大哥,可是從千年前浮雲出走之際,我就見識到了大哥對龍族的守護之心。那時節因為我的任性要求,他一力頂住來自四麵八方的非議。麵對天庭的幹涉以及是否出麵追殺以及連帶浮雲娘家一並懲罰降罪的提議隻是淡淡一句:此乃家事,無需小題大作。天庭事務眾多,不過是一個出走的女子而已,就不用勞煩費心了。況且我龍族之中,永不內鬥。便將天庭使者打發回去了。”

他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其實我是知道的,龍王弟妻被人拐走,出了這樣丟臉的大事,卻隻能一聲不吭將這悶虧吃下來,如此醜事,怎能不成其為眾人笑柄,不僅是我,便連他這兄長的臉麵也一並丟盡了吧。可是在我閉門不出的那段時節,總是他在外麵頻繁行走,不知替我承擔下多少譏誚和嘲笑。那時節若是他應天庭的意思,為了自己的臉麵而追究到底,黃龍王一家本是龍族之中一支重族,一個處理不當,必定會引起內部的分離崩拆。作為一族之長,大哥為龍族和我做出的這番犧牲和苦心,卻都是無法為外人所見知的。”

敖順用力點了一下下巴:“小弟,你說得沒錯。能在天庭的勢力之下一直把龍族的地位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上。光是做到這一點,便可足以證明大哥手段非凡。如今與禺疆這一戰也是,我也曉得事情的真相也許早就已經遠遠超出了表麵上顯示出來那些東西。可是且不理在這一戰背後天庭究竟演繹著什麼樣的角色,又是抱著什麼目的,既然如今大哥已經當眾撕下了他無能軟弱的麵具,顯示出雷霆手段。接下來我們也隻需全力迎戰,將一切繁瑣事宜暫且拋諸腦後。橫豎有大哥在,我知道!他一定會將一切處置到最好!”

敖欽與太子聞言都是精神一振,紛紛點頭應和。敖潤卻隻是默然不語,他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遠遠朝敖居住的正儀殿方向望去一眼。正儀殿中一片漆黑,一絲微光也沒有,龍宮裏俱是以夜明珠為燈,從無熄燈之說。如此暗黑無光的情況,顯然是有人以綢緞布匹類的織物覆蓋住了照明用的明珠。一個人呆在那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大哥又在想著什麼呢?三日後的決戰,等待著龍族的,究竟又是什麼樣的一個轉折。是吉?是凶?一切,終究……都藏在那片未知的黑暗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