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他的容顏,冷清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他——
要怎樣才能取消她和周非池的婚事,他——難道不知道麼?
“除非你娶我!”曉蘇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無比的堅定,目光並沒有閃躲,依然和他冰冷的目光對視。
一秒,兩秒,三秒……
靜謐,詭異般的靜謐!
周遭的一切好似都不複存在了一般,就連風雨聲好似都已經走得很遙遠,剩下的隻有彼此劇烈的心跳和清晰可聞的呼吸——
就在曉蘇以為她和季非墨要在這風雨中對站一輩子的時候,突然,季非墨猛的伸手,一下子抓住她的脖子,然後直直的把她往後推,她的雙腳無法穩住自己的身體,於是不得不被迫朝後退著,而慌亂中,她手裏的雨傘抓不穩,跌落到地上被風吹到一邊去了。
終於,他把她推到木棉樹幹上抵死,掐住她脖子的手不住的收緊再收緊,曉蘇隻感覺到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極度缺氧的大腦瞬間開始幻化,眼前不斷的冒著金花,她好似看見了金光閃閃的大道,那是上天堂的天梯——
可是,她不能上天堂,因為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於是,她幾乎本能的抬起手,用力的去掰季非墨掐住她脖子的手,想要掰開一點點,再掰開一點點……
季非墨看著被他抵住在木棉樹幹上的女人,此時此刻,她的臉因為極度缺氧的緣故而被憋得通紅,大大的嘴張開著,想要呼吸,卻——沒有空氣!
粉嫩的唇瓣就那樣張開著,白皙的珠貝整齊的排列,雨滴順著額頭滴下來,晶瑩透亮停留在粉嫩的唇瓣上,搖搖欲墜卻又……
而她的雙腳不停的亂踢著,雙手用力的在掰他的手臂,那個樣子,像極了一條深海裏的魚被人扔在了沙灘上,在做最後的掙紮……
他微微閉眼,心裏閃過一絲不忍,終於鬆開了自己掐緊那細嫩脖頸的手,然後咬牙切齒的低吼著:“顧曉蘇,你不要做白日夢了,我說過不會娶你就不會娶你!即使你用要嫁給非池的事情來逼我也沒有用,除非——”
原本因為季非墨的鬆手而貪婪呼吸著新鮮空氣的曉蘇此時都忘記了空氣對她的重要性,她睜大清澈的黑眸望著眼前這個極度冷酷極度殘忍的男人,像是瞬間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亮似的,於是忍不住趕緊追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你做我的情/婦,”季非墨迅速的說出自己早就設計好的台詞,“我和明珠這裏剛訂婚,而結婚的日期是明年的9月19號,剛好一年的時間,你做我一年的情/婦,如果你能用這一年的時間讓我愛上你,那麼——”
☆、我從遠方趕來,赴你一麵之約33
季非墨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雙手於黑暗中逐漸的握緊,像是給足自己足夠的勇氣和力量,然後才終於又開口:“那麼,到時,我可以讓新娘易主成為你!”
他知道這句話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性,而他也不會那樣去做的,可是,為了阻止這個女人嫁給非池,他必須要這麼說,因為他不允許她嫁給非池,不允許她走進季家。
曉蘇直直的站在那裏,目光有些呆膩的看著季非墨,大腦因為剛才極度缺氧的緣故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所以半響沒有說一句話。
季非墨見她那傻愣愣的樣子,臉色一沉,接著冰冷的聲音再次低吼著的響起:“行了,我知道了,算我白來,你繼續和非池的婚事吧,如果你認為你一定能嫁進季家的話。”
話落,隨即迅速的轉身朝著自己的車走去,顯然對這個呆頭呆腦的女人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耐性了。
曉蘇是看見季非墨拉開車門上車時才反應過來的,迅速的奔上前,一把抓住他正要關上的車門,然後急急忙忙的道:“不是的,我願意,當一年的情/婦是吧,沒事,我願意給你當一年的情/婦!”
季非墨整個身子僵坐在那裏,深邃的眼眸如探尋針一樣直直的打在曉蘇的臉上,他沒有想到,譚曉蘇居然會放棄嫁給周非池的機會而選擇給他做一年的情/婦,難道,她真的就自大的以為,她能用一年的時間讓他再度愛上她?
他隻不過是拋出了一個小小的誘餌,而這隻愚蠢的魚居然就上鉤了,想必她一定做夢都想著用一年的時間讓他愛上她,一年後,她再代替顧明珠來嫁給他吧?
什麼叫自不量力?顧曉蘇這種女人就叫自不量力,她難道不知道太過自信的女人一向都是死得最難看的嗎?
當然,他不必提醒她,這原本就是他為她挖好的陷阱,既然她已經順著他的意跳下來了,那麼,他除了坐收漁利還能做什麼?
想到這裏,他迅速的伸手從包裏掏出一串鑰匙遞給她:“望海閣的1919房間,明天搬過去吧,我有空會過來的。”
曉蘇望著那串嶄新的,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亮晶晶的鑰匙,因為在下雨的緣故,鑰匙上的雨滴如同淚滴一般晶瑩剔透,迎著路燈,閃著鑽石般的光芒,帶著利刃般的恥辱……
她稍微閉了一下眼睛,牙一咬心一橫,終於,還是伸出自己白皙的手,然後顫唞著的接過了這串象征著羞恥和屈辱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