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她根本都不知道,甚至是做夢都沒有想到。
隻知道大年二十九那晚,外公強勢的逼著父親答應讓她改姓蘇,隻知道父親被逼得沒有辦法,隻知道最終散場的時候,父親一臉的落寞甚至是一臉失望的望著她,然後孤獨的轉身離去。
然後第二天是她和季非墨結婚,父親當然沒有來,而她也以為父親是愛麵子所以不來的,並沒有放在心上。
接著是晚上季家的新年團圓餐,外公又在這裏,大年初一關琳琳還帶著她和季非墨去弘法寺上香祈福,說希望菩薩保佑,他們倆一次就能成功生下兩個男孩子來,早日解除熠熠和燦燦的痛苦。
初二初三初四,季家,周家,關家都輪流在請客,關琳琳抱著燦燦到處炫耀,而燦燦這段時間已經適應了濱海的氣候和生活,也適應了跟奶奶在一起,所有長得很快,而且走路也越來越穩了。
她和季非墨是新婚夫婦,雖然沒有去外地度蜜月,可他們在醫院的蜜月也還算是非常滋潤,尤其是每天有熠熠和燦燦的陪伴,每日歡聲笑語的,日子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
這幾日,她忘記了給父親打電話,或許因為外公來提起母親的緣故,她心裏原本隱藏著的對父親的憎恨明顯的冒了出來,所以她潛意識裏也就沒有想到要給父親打電話。
如果不是今天父親打電話給她,估計,她真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到顧家,才能想到自己還有個活著的父親。
季非墨的車開得很快,醫院很快就到了,因為顧明珠在車上給醫院打了電話的緣故,所以車剛在急診科大門口停穩,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就迎了上來。
曉蘇看著自己的父親被抬上擔架,被送上活動推床,看著護士推著他迅速的朝急診科的搶救室而去,她稍微一愣,迅速的跟了上去。⊙⊙
最終被急救室的門檔在了門外,她雙手抓緊自己的包緊張的站在門口,想到父親那麵如死灰的樣子,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喉嚨邊。
她是不喜歡顧嘉良,甚至因為母親的原因,她是憎恨著他的——
可是,今天,當她親眼目睹他口吐鮮血然後逐漸的昏迷過去,她的心也跟著痛,這或許就是血緣親情的關係吧?
他始終——還是她的父親!
“現在你高興了你得意了你滿意了?”顧明珠跑上來,對著曉蘇就是一頓臭罵:“顧曉蘇,你是不是覺得你很了不起?結個婚要改個姓,差點沒有把爸給活活氣死,我和媽白天黑夜的守在爸的病床邊,好不容易看著他好了,這兩天有點精神了,你居然還跑到家裏來氣他,你是不是不把爸給活活氣死你就不心甘啊?”
“顧伯伯今天口吐鮮血究竟是誰氣的啊?”季非墨是停了車才跑進來的,剛進來就聽見顧明珠罵曉蘇,於是忍不住生氣的反問了一句。
顧明珠一愣,正要開口反駁,就聽見季非墨又對顧曉蘇道:“曉蘇,你怎麼這麼蠢啊,一隻瘋狂在這裏亂咬你,你也不知道叫醫生來給她打狂犬針。”
曉蘇的額頭當即就掉下三條黑線來,季非墨這廝,一句話,把她和顧明珠兩個人都罵了。
“你罵誰是瘋狗啊?”顧明珠當即就不敢了,忍不住提高音量道:“季非墨,你今天跟我把話說清楚,究竟誰才是......”
“夠了,明珠,”鄭心悅在一邊喊住了自己的女兒,然後提醒了她一句:“這裏是醫院,不是吵架的地方,你爸還在急救室裏呢。”
顧明珠一愣,隨即又看了眼急救室上麵亮著的燈,然後在鄭心悅不停的使眼色的情況下,終於閉上了嘴。
曉蘇因為緊張著急,忍不住在急救室門口踱來踱去的,季非墨趕緊伸手拉住了她,倆人在稍微離鄭心悅母女倆遠一點點的塑料椅子上坐下來。
“曉蘇,別著急,”季非墨把她的手握緊在手心裏,這才發現她已經滿手心都是汗了,於是又輕聲的安慰道:“放心吧,既然顧......既然爸前幾天住院都沒事出院了,那今天也應該沒多大事兒的。”
“我......我不知道我爸年二十九那天晚上住院了,”曉蘇的聲音哽咽了起來,略微有些難過的說:“我還以為我爸生氣了,以為我爸覺得兩個女兒前後和你舉行過婚禮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所以他就不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更加不知道顧明珠那天說的不是假話,我......”
曉蘇想到自己說怎麼不編個父親躺在殯儀館的停屍房的話,心裏就忍不住一陣又一陣的絞痛,想著顧明珠把這話轉述給自己的父親,父親又該是怎樣的一種傷心?
“好了,曉蘇,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季非墨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拍著她的背輕聲的道:“等爸醒了你把這個情況給爸說清楚就是了,就說不是不相信顧明珠的話,而是她總是習慣說假話,現在我們已經弄不清楚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曉蘇點點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