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觀察室臨時開一張床躺著休息一下。

護士說觀察室很緊張,沒有多餘的床位,於是季非墨又說那就開一間病房,病房裏總有床位了吧?

護士又說沒有,現在很多病人排隊等床位呢,走廊上都住滿了人,哪裏來的多餘的床位?

再說了,你這也不是我們醫院的病人,我們怎麼給你病房的床位啊?

季非墨聽了護士這話,有心要發火,可曉蘇卻拉著他的手說:“算了吧,人家說得也對,我又不是這裏的病人,我怎麼能平白無故的去占醫院有限的資源呢?”

季非墨點點頭,隨即輕聲的道:“那你去車上躺一下吧,我把座椅給你放下來,爸輸血後估計還要一段時間的觀察呢,在急救室裏是不給見的,怎麼著也要等他出了急救室才能見到他。”

曉蘇點點頭,對他這個提議沒有異議,因為她連著坐了三個小時,腰的確是有些撐不住了。

季非墨依然開的那輛奧迪Q7,車上空間大,也十分的寬敞,曉蘇坐上去,他探過身子來幫她把座椅放平,然後又拿了抱枕給她墊著做枕頭。

6月中旬,外邊的天氣很悶熱,於是季非墨關上車門開了空調,可卡了空調後又有些涼,曉蘇是孕婦,不能涼著肚子。

於是,他又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見她還睜著眼睛,於是低下頭來柔聲的對她到:“乖,躺好,閉上眼睛睡一下,等下爸出來了我來叫你。”

季非墨的頭低得很低,鼻尖幾乎頂住了曉蘇的鼻尖,薄唇吐字時噴出熱熱的氣息,就灑在曉蘇的臉上,讓她本能的覺得有一絲絲癢。

於是,她本能的把身子朝上挪動一下,想要離他的唇遠一點,隻是,她抬眸的一瞬間,卻發現自己幹了間愚蠢的事情,因為——

原本季非墨的薄唇就在她唇瓣上方,幾乎快要抵住她的鼻子,而她這朝上一挪,剛好和他的薄唇對上,然後——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季非墨的薄唇已經毫無預警的落了下來,薄唇緊貼著她的唇瓣,粗糲的舌頭伸出來,細細的,小心翼翼的描繪著她的唇瓣。

曉蘇隻覺得渾身發緊,座椅位置很狹窄,季非墨的手又撐在座椅兩邊,她整個人就被他控製在懷裏,想要朝旁邊挪動一下都不行。

於是曉蘇就隻能這樣躺著,任由他的薄唇細細密密的在她的唇瓣上吻著,每一下每一次都那麼的認真,又那麼的小心翼翼......

好久好久,季非墨一直都沒有放開她的唇,曉蘇開始慌了起來,抬眸朝他的臉望去,這才發現他漆黑深邃的眼眸早已染上了暗紅......

曉蘇心裏暗叫一聲不好,正欲伸手去推開他,季非墨卻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然後才依依不舍的把自己的嘴唇從曉蘇的唇瓣上撤離開去。

曉蘇微微有些氣喘,略微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卻換來季非墨低笑,伸出指腹,細心的替她抹去嘴角邊的液體。

“睡會兒吧,”季非墨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幫她把那件西裝拉了拉,然後幫她掖好,這才把窗搖下一絲縫隙,然後關好門下車去了。

曉蘇這一覺其實睡得並不安穩,雖然很困,卻總是沒有睡沉,一直迷迷糊糊的,整個人處於半睡半醒之間在。

好像總是在做夢,而夢裏總是有母親,父親和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好像又和父母在一起,母親站在木棉花下,臉和木棉花一樣美麗。

那時她剛從貢山過來,母親待她如珍寶,可她卻是調皮的孩子,每每總是惹是生非,讓母親生氣,很少讓母親臉上有光過。

可即使是這樣,母親依然愛她,每當父親責備的時候,母親總是說,曉蘇還小啊,她大點就會懂事的,孩子懂事就好了。

可她懂事的時候總是很晚,以至於沒有讓母親臉上流露出多少的笑臉,後來在貢山讀高中,終於考了個省狀元,也算懂事了一把。

隻是,那時的母親身體已經不行了,僅僅一年之後,母親居然就......

窗外好像有什麼聲響,原本睡得迷糊的曉蘇本能的睜開眼睛,以為是季非墨,可呈現在視線裏的人卻不是季非墨,而是——

舒展!

曉蘇本能的打了個寒顫,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一下子驚醒過來,看著已經拉開車門的舒展,一下子坐起身來,警惕的問了句:“你想做什麼?”

舒展站在車門口,低眸看著她,見她一臉的驚慌,忍不住問了句:“我讓你那麼害怕嗎?”

曉蘇點點頭,迅速的座椅旁邊的開關按一下,然後座椅一下子就豎立起來,她坐直身子看著他,淡漠而又疏離的開口:“舒先生,如果你找我還是因為你母親,那麼不好意思,你母親已經判刑了,現在她在服刑期間,至於她以後能不能早點放出來,很遺憾,這些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我找你不是說這件事情了,”舒展看著曉蘇,然後淡淡的說:“其實,這件事情原本是不想說給你聽的,誠如你所言,鄭心悅和顧明珠已經伏法了,即使這件事情被披露,頂多也就再添加鄭心悅的一件罪行而已;”

舒展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又說:“隻是,我覺得這個秘密不能一直都藏在心底,尤其是你父親,他一直蒙在鼓裏,以至於被鄭心悅這個女人拖累得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