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才問了句:“曉蘇,為什麼?我曾經那樣待你,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曉蘇聽了父親的話微微一愣,然後苦笑一下說:“爸,沒有為什麼,也不為別的,我隻求——隻求心安!”

因為你是我的父親,因為我和你有血緣關係,因為我自始至終是你的女兒,這一點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不為你以後好了對我好,不為你以後出來了感激我,不為你記得我——

隻因為,你是我的父親,隻因為,如果我不去盡這一份心一份力,我會一輩子都不安心。

曉蘇說完這句,已經無法堅持再站下去了,然後看著顧嘉良說:“爸,你好好的養著,血液已經運送過來了,一定要記得輸血,如果你真的想要彌補我,那麼,就讓自己的病好起來,就讓自己有機會彌補我!”

曉蘇說完這句話,對顧嘉良點點,然後輕聲的道:“爸,我先回去了,等哪天有空了再來看你。”

季非墨也對顧嘉良點點頭,附和著曉蘇的話說:“爸,我先送曉蘇回去了,你不用想太多,我有時間會過來的,你先聽醫生的安排,好好養病才是。”

季非墨說完這句話,然後用手攙扶著曉蘇朝病房門口走去,因為曉蘇是孕婦,既不能抱,又不能背,所以就隻能用手攙扶著她慢慢的走。

曉蘇懷了三胞胎,原本就有些貧血,剛剛又站了太久,所以頭就有些暈,現在季非墨攙扶著她走,她都覺得這間病房好似在轉動一般。

季非墨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忍不住低聲的喊了她一聲:“曉蘇,你還能走嗎?要不我讓護士推張床進來?”

曉蘇搖搖頭,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有些虛弱的說:“不用了,應該可以走到車邊去的,我隻是有些暈,好在你在我身邊,等下走到外邊,就有......”

季非墨和曉蘇隻顧著朝病房門口走,他們覺得把該對顧嘉良說的話都說完了,所以也就並沒有注意到鄭心怡和顧明珠母女倆。

此時的顧明珠,整個人已經處於瘋癲狀態了一般,曉蘇拿出的那一份DNA的鑒定報告單,把她心裏的自尊和自信徹底的摧垮。

自小,她就因為自己是市長的女兒而驕傲,自小,她就因為自己是市長千金而自命不凡。

當然,自小她又為自己是市長不能曝光的私生女兒而自卑,自小,她又為自己的母親不是正大光明的市長夫人而難受。

所以,她從小就在自信和自卑中長大,自小就在驕傲和焦躁中生活,而這樣的生活也就造就了她的雙重性格。

她希望自己是優秀的,偏偏,優秀這個東西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夠永遠獲得的,她希望自己是陽光的,偏偏,她的身份又是極其陰暗的,甚至是見不得光的。

於是,她從小就嫉妒顧曉蘇,嫉妒那個不管考多少分都能笑得陽光燦爛的女孩,不管闖多大的禍事都有當市長的父親擔著女孩。

於是,她從小就憤恨,憤恨那個剝奪了她父愛的女孩!

偏偏,那個女孩子又是那樣的陽光,對她的故意接近從不設防,甚至還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

在那個時候,她一直都是矛盾的。

她既希望自己能永遠和曉蘇做好朋友,又希望自己的能像她一樣做正大光明的市長千金,能站在顧嘉良的身邊,被人稱為顧小姐。

後來,她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後來,她母親也終於嫁給了顧嘉良;

後來,她成了名符其實的顧家二小姐,卻不是市長千金,而是部長千金了。

這些年來,她一直以自己是部長千金為榮——

即使現在輪落到坐牢了,可在牢房裏,她隻要把自己父親部長的名號亮出來,大家都不敢欺負她,甚至還討好她,因為大家都指望著她出來之後還能幫到她們。

現在,顧曉蘇卻用一張紙把她的身份給撕得粉碎,也把她從雲端直接推到了泥濘,她又怎麼會不憎恨顧曉蘇這個女人?

都是她,都是這個該死的顧曉蘇!

☆、一路荊棘密布,攜手春光無數30

都是她,都是這個該死的顧曉蘇!

她都已經坐牢了,現在整天在牢房裏就靠著這個部長千金的身份過日子,她居然都還要用如此無情的事實把她最後一絲夢想給撕碎。

季非墨用手攙扶著曉蘇慢慢的走到門口,距離門口隻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曉蘇卻突然站住了,整個身體僵住,然後一動不動的站住那裏。

“怎麼了?”季非墨緊張的追問了句。

“沒事,”曉蘇朝他笑了笑,低聲的把手放在腹部上低聲的道:“三孩子打......”

曉蘇還來不及說出那個架字,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推力,這推力大得讓她根本就站立不穩,於是整個人朝前撲倒而去。

季非墨原本是攙扶著曉蘇的,剛剛曉蘇站立著不動了,他的注意力就關注到曉蘇的肚子上去了,所以顧明珠突然從後麵撲上來推曉蘇,他就一下子應接不及,手雖然還抓住曉蘇的胳膊,卻在瞬間無法拉住那直接朝地上墜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