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止為我一個人下過廚,”曉蘇當即就反駁著,然後又問了句:“你心愛的女人恐怕不少吧?我能列為其中的一名,當真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季非墨把手裏的盤子端上,拿了雙筷子過來遞給她,低聲的道:“嚐嚐看,味道是否合適,好久沒有下廚了,手生。”

曉蘇白了他一眼,這男人最大的能耐就是在關鍵問題上及時的避開,典型的做賊心虛型,很明顯,他心愛的女人的確不少。

“你不告訴我你究竟為多少女人下過廚,我就不嚐,”她故意和他別捏著,其實心裏卻在嘲笑自己,顧曉蘇,你丫有必要這麼較真嗎?

跟他都五個孩子了,大的孩子都七歲了,如果這會兒他告訴你他曾為很多的女人下過廚,你還真要跟他鬧離婚不成?

你丫這純粹是吃飽了撐得慌沒事找事型!曉蘇即刻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個定位。

“這個問題——一定要回答麼?”季非墨的聲音悶悶的:“曉蘇,你難道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很過分嗎?”

看看,他都沒有問她在德國和多少男孩子來往過不是?他也沒有問她在德國和譚唯仁究竟是什麼關係不是?

甚至,他都沒有問她,三年前,她和周非池去鄉下那一夜,究竟是她幫周非池下的廚還是周非池幫她下的廚,亦或是,他們倆一起動手做的一餐飯?

想到那一夜,他心裏就嫉妒得發慌,那樣的夜晚,原本隻能他和她才能擁有,偏偏,她居然和周非池......

“是有些過分,”曉蘇點點頭,她其實自己也意識到了,於是點點頭,輕聲的道:“好吧,就當我沒有問,我先嚐嚐這盤子菜味道怎樣。”

曉蘇說話間就伸手來要接季非墨手上的筷子,隻可惜,季非墨卻把筷子抓得很緊,他的目光就那樣望著她,卻不給筷子她嚐菜了。

曉蘇有些詫異,正欲開口,季非墨卻悶聲的說:“嚴格的說來,我為三個女人下過廚。”

曉蘇一愣,隱藏在袖口下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因為,這比她預想中的要多了一位。

“哪三位,”她的嗓音有些啞,其實她極力的想要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可不知道為什麼,在話吐出去的時候,嗓音就是啞了。

“一個是你,第二個是我母親,”季非墨的聲音也有些黯啞,分貝明顯的低了下去:“另外一個,就是——鄭明珠!”

鄭明珠也就是顧明珠,在他們倆中間是真實存在過的,這個跳不過去,而且,在曉蘇不在的那四年裏,他和顧明珠,一直都是以戀人關係示人的。

曉蘇當即不啃聲了,她早就想到有鄭明珠的存在,隻是沒有想到他說的另外一個是他的母親,看來,季非墨還真沒有為除了她和鄭明珠之外第三個女人下過廚。

顧明珠這個話題已經不需要再糾結了,因為糾結下去也毫無意義,她再度伸手去拿他手裏的筷子,準備嚐他手裏端著的這盤青椒牛柳。

隻是,季非墨依然把筷子抓得很緊,並沒有即刻就給她,低眸注視著她,然後又用低沉黯啞的聲音道:“曉蘇,我隻幫鄭明珠下了一周的廚,9年前她宮外孕做了手術,出院後在我租住的房間裏住了一周,那一周,我不否認,我的確是親自下廚給她做過菜煲過湯。”

季非墨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然後又低聲的道:“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把她當成我心愛的女人,我隻是......我以為她宮外孕懷的那個孩子是因為她在石坑崆舍身救我有的,於是我良心過意不去,所以,我就覺得照顧她是應該的。”

“就那一周?”曉蘇應著他的眼眸望著他,忍不住又追問了句:“後來的那幾年,你就沒用再為她下過一次廚了?”

“沒有了,”季非墨非常肯定的回答,然後又低聲的介紹著:“8年前,你倒我租住的房間來找我,看見我跟鄭明珠在一起後轉身走了,其實也把我全部的心思都帶走了,自那以後,我厭倦了下廚房,所以別說我為她下廚,就是為我自己,也沒有下廚過一次,直到和你住到望海閣後,我才又開始為你下廚。”

“好了,不要囉嗦了,”曉蘇趕緊搶斷了他的話,隨即搶過他手裏的筷子來,白了他一眼道:“再不讓我嚐,這牛柳就冷了,而牛肉冷了是最不好吃的。”

季非墨就忍不住笑了,看著她用筷子夾起他做的牛柳,看著她小心翼翼送到嘴裏,然後慢慢的咀嚼著。

猛然間他就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的時刻,再也沒有比他和她此時這樣和諧的時光了,他親手做菜,她親自品嚐,這樣的時光,對於已經荒廢了五六年的他們倆來說,當真是太奢侈了。

曉蘇也覺得太奢侈了,因為現在的他們倆,不是單單的兩個人,而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輕夫妻,何況他們的小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五個。

平時在季家,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時光極少,幾乎沒有,因為她整天圍著五個孩子轉,即使是晚上,季非墨睡覺了她還在輪流的照看孩子。

而等她忙完孩子去睡覺時已經是夜深人靜了,這個時候的季非墨,因為一直等不到她,早就熬不住睡著了。